贺锦西觉得有这个答案就够了。
就像一朵花刚结出的果子,鲜嫩、青涩、毛茸茸。
她不确定这是一朵什么花,也不确定这果子是酸是甜还是苦,至少现在,没人能够确定。
但她不怕时间,时间能摧毁一切,也能催熟一切。
她知道命运的强大,所以她不着急相爱,不着急许下或者接受承诺,在足够的时间到来之前,她只观摩这果子的成长,心里已经足够欢喜。
突然就明白了郑潇为什么非得说她不想上床,因为有远比□□的快乐更快乐的快乐。
贺锦西抬起酒杯,又碰了郑潇一下。
郑潇抓得不是很紧,杯子晃了晃,酒洒出来一些,落到了胸口的衣服上。
“哦……”贺锦西盯着她的胸口,“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没关系。”郑潇准备起身,“擦一下就行。”
“你坐着,我闯的祸当然是我来解决。”贺锦西抬手将郑潇按了回去,自己抽了纸张,盖在了郑潇胸口处,以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不正常的手法擦了擦。
郑潇:“……”
贺锦西心情愉悦地扔掉了纸:“好了。”
郑潇:“谢谢。”
贺锦西占了便宜,大方得不得了:“我柜子里的衣服你随便穿,待会洗完澡换身睡衣。”
郑潇:“好。”
贺锦西在郑潇腿上拍了一巴掌,示意她把腿摆好。
郑潇伸直了腿,贺锦西躺了下来,头枕在她大腿上:“你太瘦了。”
郑潇抓过一旁沙发上的抱枕,往她脑袋后面垫了垫。
“完美。”贺锦西终于找到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
“嗯。”郑潇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
贺锦西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开始跟你说秘密了哦。”
“嗯。”郑潇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我爸来找我了……”贺锦西道,“今晚我开车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
“嗯。”郑潇轻轻地应声,手指搭在她肩膀上,很温暖的碰触。
“我带他去吃了顿饭,问他找我干什么。”贺锦西笑起来,“就很奇怪,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可他压根不是个这样的人,这些年,他问我要了不少东西……”
其实说起家里的事并不难,她和家里的关系是什么样,是个两三句话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情。
但难交代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需要大量的篇幅,需要抛出一些她至今也没得出答案的问题,需要把自己年轻时落下的大大的伤口扒开来,多少令人有些胆怯。
所以这些年,贺锦西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事。哪怕是像徐晶晶那样的好朋友,见过她的父母,知晓她和家里的关系,也并没有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倒不是因为不信任,贺锦西只是觉得没必要。
今天的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
贺锦西刚见了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做出了怪异的行为,导致她在郑潇面前做出了怪异的行为,郑潇安慰她忍耐她喜欢她,贺锦西说清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顺理成章。
何况,郑潇是个绝佳的倾听者,她永远会温柔地应声,会用稳定的情绪,接纳你的喜怒哀乐。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贺锦西说到同桌时,郑潇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啊,好。”贺锦西坐直了身子。
郑潇的腿大概被她压得有些麻,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贺锦西扶了一把,她有些慌张地朝她摆了摆手,道:“没事。”
“嗯,你小心一点。”贺锦西道。
郑潇瘸着腿进了洗手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她拐了个弯去卧室拿了条薄毯子,再坐下的时候盖在了贺锦西肩膀上。
“是有些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