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亏大了。
苏凌摸着左腕上的钻石手表,幽幽地说:“钱是蔺封赚的,我当了三年米虫,拿一千万很多了。”
林舟不赞同地道:“话不能这么说,结婚后,他赚再多的钱,都属于婚内财产。没有百亿,几十个亿总得要吧?否则你以后如何保障生活?你和苏家又……断了关系,钱花一天少一天,一千万能撑几年?”
当初苏凌为了和蔺封在一起,不顾一切,苏家放话说要是敢跟男人结婚,就不要再回苏家的门。苏凌硬气,毅然放弃苏家继承人的身份,提着行李坐上蔺封的车离开了苏家。
而蔺封以蔺氏集团掌权者的身份,居然没有办婚宴,更未发新闻稿,挑个日子带着苏凌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便正式在一起了。
婚后,苏凌全职在家,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闲暇时间,拿着毛笔画画写写。作为美术学院的尖子生,他的国画和书法都惊才绝艳,曾经画的一幅兰花草,在拍卖会上拍出上百万的高价。不过,他绘画很耗灵感,画得不好,拧可撕了,也不愿低价卖。
林舟和苏凌是同学,更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今天一早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开车过来,看到苏凌摆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对神仙眷侣般的恩爱夫妻,怎么会走到离婚的境地?
“一千万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苏凌指了下前面的绿灯,提醒林舟,“别发呆,开车了。”
后面的车催促地鸣笛,林舟连忙挂挡踩油门,车子顺利地过了十字路口,驶上机场大道。
“你算普通人吗?”林舟趁空瞥了眼苏凌身上的名牌风衣。
物质上,蔺封从来没有亏待过苏凌,吃穿住行,样样精致,银行副卡更是随便他花。苏凌与苏家断绝关系,苏凌和蔺封在一起,完全没有吃过苦,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漂亮、高贵、优雅、更才华横溢,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骨子里多少带点娇气,林舟担心他一个人去乡下生活,困难重重。
苏凌轻轻地咬唇,墨黑的眼睛里透着倔强。“小舟,我必须走。”
因为他害怕,害怕再在家里呆下去,不仅会得抑郁症,还会因爱生恨。
前天夜里发高烧,强撑着给自己找了退烧药,第二天浑身乏力,起不了床,保姆得知他夜里病了,急得不行,叫了车送他去医院。
苏凌一个人躺在床病上,打着点滴,听着保姆的唠叨,突然悟了。
不管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慢慢变淡,当激情消失时,两人之间的牵绊也便消失了。
结婚证成了束缚,与其相见不相知,不如好聚好散,两相忘。
林舟在高速上平稳地开着车,保持一百码的车速。
“你那个二爷爷的遗嘱,靠谱吗?”林舟问。
“应该靠谱。”苏凌道。
半个月前,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H市的律师,表示手里有份遗嘱,他的二爷爷意外去世,留下一笔遗产,指定由苏凌继承。
这位二爷爷确有其人,是祖父的堂弟,一直住在乡下,苏凌五六岁时,曾随父亲去那里游玩,与二爷爷有过一面之缘。
两天前,苏凌对这位二爷爷的遗产毫无兴趣,如今,他迫不及待地想飞去H市,到乡下散散心。
作为被苏家赶出家门的人,离婚后他无处可去,二爷爷的这份遗嘱简直是及时雨,给了他一条退路。
见苏凌心意已决,林舟不好再劝。
“乡下不如城里方便,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安排住处。”
“谢谢。”苏凌感激地说。
结婚后,他的朋友越来越少,唯独林舟一直有联系来往,只要打个电话,他二话不说就赶来了,这次更是帮了不少忙。
“咱俩啥关系?还用说谢?”林舟翘起嘴角,“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