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来捉她。
重樱慌不择路,撞上一面架子。那架子上置着花瓶若干,每过几日冬儿会剪下新的花枝,插在瓶中。
重樱这一撞,木架应声而倒,花瓶碎了一地。水渍和碎片中,一支青色的细颈瓷瓶,蹦入重樱的眼底。
重樱扑向碎片。
“樱樱!”宫明月脸色霎时变了,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重樱指尖涌出血珠。殷红的颜色,如火一般灼了下他的眼睛。
他抓住重樱的手,想要检查伤势时,却见她手里握着一支瓷瓶,拼命地往袖中藏着。
宫明月直觉有猫腻,轻握她的手腕,迫她松开手来,夺走了瓷瓶。
瓶内盛着些黑色的丹丸,宫明月嗅着香气,嗅不出什么味道,便问:“这是什么?”
“用来解馋的糖豆。”重樱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慌不忙答道。
她本想当着宫明月的面再跑一次,激发他的怒气,破他心防,慌张之下,误将自己藏起来的药瓶暴露在宫明月的面前。
重樱心脏狂跳,垂着眸子,思索应对之策。
宫明月显然不信重樱的说辞:“是糖豆为何要藏得如此隐秘?”
“……”重樱答不上来。
“霜降。”宫明月沉声唤道。
“大人。”那小青蛇推开屋门,半探出脑袋。着实他远远就听见了不小的动静,怕自己撞上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立刻去查。”宫明月将药瓶丢给了他。
霜降点头:“是。”
宫明月还惦记着重樱的伤势,转头看重樱。重樱已踱回床边,用灵力凝出一团火焰。缚灵索在火焰的灼烧下,散落在地上。
“完了,完了,要翻车了。”重樱在心里头碎碎念。
“小主人莫急,还有转机。”羽灵安慰道。
“给我看看。”宫明月满心记挂着重樱的伤势,顾不上生闷气,从身后环住她,握住她的手腕。
重樱跟条小泥鳅似的,刷地从他怀中滑出去,缩到了床角。
“那你先答应不追究我此次离府的事。”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寻思着脱身的机会。
等霜降回来,她死定了。
重樱割的那道伤口不深,这会儿血已经不流了,宫明月用眼角余光默默看了眼,漠然道:“你总是不长记性。”
言下之意,要长长记性才好。
重樱才不想长什么记性。
“大人。”霜降办事利索,就在重樱与宫明月拉扯的功夫,拿着东西去而复返。
宫明月站在床边,堵着重樱逃跑的路,扬袖一挥,打开了屋门。
霜降站在门口,低眉垂首,不敢乱看:“已经查出,此乃避子药。”
时间似乎凝滞了瞬间。
重樱发誓,这并不是夸张的说辞,她明显得感觉到周遭的气压有了变化。
那中如同阴风过境的冷,慢慢地渗入骨髓。
她硬生生地憋住那一股子激灵,僵着没动,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俨然已忘了,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
片刻后,轰的一声,屋门在霜降身前合起。两扇木门震得霜降脑壳疼,他反应慢一拍地惊觉,自己手中的药瓶,不知何时已经被宫明月拿了回去。
霜降回过神来,抹着额角的冷汗,脚底生风,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跑慢一步,他就要做那被殃及的池鱼了。
屋内。
那股子冷意,掺杂着杀气,直逼重樱。
重樱在床角缩成了个鹌鹑。
宫明月握着药瓶,脸色沉得可怕,黑漆漆的眼底,深邃冰冷,隐约酝酿着一场风暴:“告诉我,这是什么?”
“霜降声音那么大,不是聋子的,都听得见。”事已至此,不如将错就错,借此事攻他心防。重樱破罐子破摔,一脸丧气地说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
“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