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喜欢她,为娘的就算拼了这张老脸,也要将姑娘给你娶回来。我已经着人打听过了,那姑娘最近在寻医术高超的大夫,你爹他年轻时交友广阔,认识的名医不少,有位姓张的神医专治疑难杂症,这是你爹的亲笔信,上面有神医的地址。”丞相夫人从袖中取出信笺,递给师千羽。
重樱的确是在四处求医,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春儿。前些日子,夜里一场大寒潮突袭,春儿重病一场,卧床至今,请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毛病。
府里倒是有个现成的,就是宫七打心底里恨她,先前就出了生辰宴将她推下去的事情,把春儿交给宫七,她怕宫七将气撒在春儿身上,对春儿下黑手。
春儿病了几日,人急速消瘦下去,昨日她听说重樱为她到处找大夫,瘦得青筋突出的手紧紧攥着重樱的手,满眼是泪地说:“奴婢的命是十姑娘给的,能活到如今都是赚回来的,如真救不回来,还请十姑娘释怀。”
重樱无法释怀。
她很清楚,春儿的病和宫明月强行抹掉她的记忆有关。
但她什么都不能做,连在宫明月面前,都不敢暴露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事实。她隐隐有种直觉,有个巨大的危机潜伏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阻止着她去找宫明月摊牌。
每当她去深想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只知道,春儿不能死。人命太过沉重,她可以屠恶妖,杀恶人,却绝不能背上一条无辜的性命。
重樱走投无路时,丞相府派人秘密送了一封信过来。
重樱不动声色烧毁这封信,等到了信中约定的日子,假装去镇妖司,半途中改了方向,去往丞相府。
丞相府前,红裳打开一把油纸伞,横放在手中,替师千羽挡着呼啸而来的寒风。
师千羽已经在寒风中站了半个时辰。
红裳忍不住劝道:“公子,先进去吧,风大,担心伤了身子,奴婢在这儿等,等人到了,直接给您领回屋去。”
师千羽眼睛突然一亮,红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粉衣少女以袖挡住面部的寒风,朝这边狂奔而来。
师千羽取走红裳手里的伞,替重樱遮住刀子似的冷风。
重樱鬼鬼祟祟,四处张望,就怕碰见宫明月,好在宫明月今日有场宫宴要赴,没时间管着她。
她仰起脸来对师千羽一笑:“我来的不算迟吧?”
红裳适时道:“这里不适合说话,不如进屋说。”
重樱不好意思道:“那打搅了。”
***
山林内,百草枯萎,寒风呼啸,宫明月与沈霁并肩而立,手里把玩着一只小老虎花灯。
这只小老虎花灯是重樱打算送给他的,卫无欢也有一只,他知道后,偷偷潜入镇妖司,把卫无欢的那只捏碎了,碎得彻彻底底,任凭卫无欢用何种手段,都无法再拼凑回来。
宫明月唇角挂着阴沉的笑容。
一群人正在挖坟,坟上立着一块石碑,奇怪的是碑上没有一个字。天寒地冻的,十几个精壮的汉子,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冻土下埋着的一具红色棺椁挖了上来。
“都退下。沈霁,你也退下。”宫明月道。
众人都走远后,宫明月扬袖,挥出一道灵力,轻巧地推开了棺盖。
宫明月在棺木上坐下,垂目望向棺内。
棺内躺着一名苍颜白发的老人,老人身穿祭祀的服饰,双手交叠,搭在心口处,双目阖起,神情安详,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着了。
宫明月并指往他眉心注入一道灵力,过了一会儿,那双闭起的眼睛缓缓睁开,浑浊的目中先是露出一丝茫然,直到宫明月的模样完完全全映入眼底,老人惊得坐起,如老鼠见了猫,手脚并用,挣扎着往外爬。
宫明月搭在腿上的左手食指轻轻动了下,一道无形的力量按住老人的肩膀,老人扑通一声,跌坐回棺木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