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自己消气了,你回去吧,你的话我会转达给大人的。”
重樱叫住丁思雨,疑惑道:“小丁姑娘,你向来看我不顺眼,怎么……”
“怎么突然对你客气起来?”丁思雨自动接了她的话。她的确不喜欢重樱,还曾在镇妖司的门前为难过重樱。
这些日子,她跟随卫无欢在海上搜寻重樱的下落。有一次,他们的船遭到了鲛人的攻击,一船人险些葬身大海。绝境中,她问卫无欢,重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他赔上自己的命?
卫无欢说:“灵女现世,必因祸患。她不该,葬身大海,战场才是,她的归宿。”
“你是说她会死?”
“牺牲,乃灵女,宿命。”
东陵大陆一共出了八代灵女,无一例外的,都未得善终。曦灵女更是散尽修为,永世不得超生。
她们牺牲的时候都还年轻。
面前这个少女,也才十六岁而已。
思及此处,丁思雨望着重樱的眼神复杂了些,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毕竟你是身系苍生的灵女,我对你还是应当客气些。”
***
下过雪后,天气愈冷。
雪后初霁,凝冻的海面铺着夕阳的余辉,满目跃金。
重樱捧着一件披风,穿过斜阳,停在宫明月的门前。
这件披风被她不慎泼了茶水,交给那几个傀儡人洗干净,在海风里吹了好几日才干。
宫明月的屋门虚掩着,重樱鬼鬼祟祟,望了又望。
门缝中依稀窥见宫明月的身影。
宫明月以手支着额头,斜倚在榻上,闭着眼小憩。
蛇不喜欢冬天,入冬以后,他鲜少出门,整日无精打采的,从骨子里透着股倦怠。
重樱伸手轻轻将门推开,无声无息地走到他面前。
她想起丁思雨说的那番话,气得牙痒痒,并起左手双指,凝出一丝灵力,在右手食指尖戳了个针眼大的血洞,刚将指尖点上宫明月的眉心,宫明月猛地睁开双眼,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重樱被一股力道带着,腾空而起,扑进了宫明月的怀中,与此同时,门窗传来“啪”的一声,严严实实地合了起来。
整间屋子霎时罩上一层阴影。
“想捣蛋?”宫明月伏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眼尾微翘,艳色流淌。
他的眉心处凝着一颗殷红的血珠,是重樱未及时画出来的符咒。那一滴血点缀着他冷白的肌肤,如同炽烈燃烧的火焰,映入重樱眼底的瞬间,烫得重樱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明明是你捣蛋!”重樱将脑袋偏过去,不去看他那眉心灼灼一点殷红,“结契的咒语,骗我是让人听话的咒语。”
“与你结契之后,事事都要对你言听计从,这难道不是能让人听话的咒语?”宫明月的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温柔地替她梳理着凌乱的发丝,“是我的樱樱太单纯,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当初我教你时多问一句,怎会有这样的误会。”
重樱听说还有这样厉害的咒语,窃喜都来不及,那时她满心想的是拿这个去挟制卫无欢,更想到这么厉害的咒语,万一能偷袭成功,用在这条蛇的身上,那便是这条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满脑子都是杂念,只想着赶紧学到手,根本顾不上去多问一句。
“师父把我给坑惨了。”重樱咕哝。
“我教你时,也未想过你会将它滥用到如此地步。”宫明月失笑。
“师父可否让我也画上一道?”重樱跃跃欲试。
“不可。”
重樱刚皱上眉头,宫明月说:“我不想被十四认为是它的同类。”
重樱顷刻间明白过来,宫明月吃谁的醋,都不吃卫无欢的醋,是因他把卫无欢已经与十四划为了一个等级,不屑将他当做情敌。
宫明月说完话,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眼眸阖了阖,一副昏昏欲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