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胤禛。
虽然先前告诉了自己很多次,也给自己做了很多次心里准备,与他睡觉不过是迟早的事, 再纠结就成了做作, 没事找事了。
可事到临头的时候, 还是会止不住的紧张,加上不知所措慌乱难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抓在桶里的虾。
困坐愁城无谓蹦跶。
胤禛对云瑶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他以为她还在生气, 叹了口气道:“我已让她们回了府, 以后就你一人住在庄子里,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
云瑶扯开嘴角, 努力干笑了一下,这都哪儿跟哪呢。
她们在,还可以帮她挡刀。
胤禛年纪轻轻,正是火力旺盛的时候,这一天不拔刀,估计就得带刀走。
御前带刀侍卫有没有?
“咳咳。”云瑶差点儿被自己呛死,拉回了跑远跑偏的思绪。
胤禛放下碗,关心地道:“怎么了,着了凉吗?”
云瑶想笑, 又极力忍住了, 轻描淡写地道:“妾身没事,不过被口水呛了下。”
她脑子清明了些, 总算恢复了正常, 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 问道:“爷,先前你说以后庄子就我一个人住,其他人都不会再住进来了吗?”
胤禛斜着她,“这么多院子你住得过来?过几天汗阿玛会到畅春园避暑,我也会到庄子里常住,有我在,谁还敢欺负你?”
云瑶暗自撇嘴,心道就因为有你在才有争斗好不好?不过她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转而叹息着道:“妾身只不过是杯弓蛇影而已。”
她低头不经意拉着自己的衣衫,“妾身不爱锦衣华服,不爱珠宝首饰,最主要的是,妾身以前不过是御前伺候的奴才,这些东西都离妾身太过遥远。
妾身从没敢去奢望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说就算穿上了,别人还以为妾身是偷来的呢。
爷也知道,妾身就喜欢吃,这在吃上一出事,等于就要了妾身的半条命去。”
胤禛盯着她身上半旧的衣衫,她从头到尾更无任何佩饰,素净质朴到了极点,眉头不由得拧紧。
这身衣裳他已见她穿过多次,平常他不太在意女人的穿戴打扮,可府里其他包括福晋,每次见到她们时,身上的衣衫配饰好似从没有过重样。
她抬头看向他,目光里是殷殷的期盼:“爷,妾身想在院子里弄个小厨房,一是省事方便,二么也就满足妾身这点小小爱好。”
她似乎怕他反对,还掰着手指跟他算账:“一年四季下来,爷总是要赏给姐妹们翡翠玉镯东珠锦缎好多好多东西,这些东西太过贵重,妾身不要也罢。
以后妾身穿粗布衣衫,头上用根草绳系一下就可以了,拿这些换一个小厨房,可以替爷省好多银子呢。”
胤禛觉得脸有些烫,他不自在地左顾右盼,干干地道:“你是我的,穿布衫像什么话,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府里虐待你呢。”
云瑶笑眯眯地道:“我在罚禁足呢,又不出门,没有人能看得见。”
胤禛的脸不但烫,还像被打了一巴掌,有些疼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瞪着她冷笑道:“你少说些风凉话。本身先前就是你的错,我没有责罚你,你现在倒故意拿来戳我的心肺。”
云瑶垂下眼帘,慢慢折着自己的衣袖,将洗得泛白的袖口卷折进去,绸缎料子有些硬,卷进去后又再弹出来。
她就耐心地一直卷,不但一点都不生气,还淡笑着玩得不亦说乎。
胤禛看得脸疼肺疼,这下连着心肝都疼起来,他看不下去了,蓦地俯身过去握住她的手,惊得她身子后仰,抬头盯着他。
“不要再卷了。”胤禛看着眼前那双盈盈带着些许惊惶的大眼睛,声音不由自主软了下来,“明儿个就给你做新衣衫,给你补上首饰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