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深渊般的气息却无端让人心头一寒。
就在狂兽即将把雷泽按在爪下的那一刻,冰冷的剑光从雷泽鼻尖不远处划过,狂兽猛地停下脚步,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悲吼,就砰然砸在地面,完整的尸体沿着脊柱裂开,露出身后持剑的人影。
纪迟将剑上的污血甩在雪地上,走上前和雷泽轻轻碰了下拳头,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娜塔莉嘶哑的尾音还缭绕在喉咙里,她狠狠喘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连带着压抑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倾泻出来,无意识地叹息道:“是啊……已经有人陪着你长大了。”
她说完陡然惊醒,借由收剑的姿势,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排山倒海般的愧疚让她举手投足间满是无措。
纪迟已经猜出了娜塔莉的身份,带着询问瞄了雷泽一眼。
雷泽抿了抿唇,无声点头。
“跟上我。”娜塔莎收拾好心情,回头看了眼卷着残雪的天空,“暴风雪还没真正停歇,我带你们去避雪的地方。”
她带着两人在山谷石壁间游走,险峻的雪峰上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有些裂谷缝隙他们甚至是踩着倒下的树木枝干跨过去的。
在第一片雪花被风吹来之前,娜塔莎侧身闪入一条不起眼的裂缝,裂缝里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黑漆漆的,但地上散落着一些未燃的柴火,像是一处隐蔽的庇护所。
娜塔莎从身侧的兽皮腰包中取出一块火石,在剑上快速一擦,星点火光落在干燥树皮搓制而成的引子上,升起的火焰很快驱散了寒意,明明灭灭照亮了三人沉默的脸。
娜塔莎粗糙的兽皮衣角都快被扯烂了,她迅速抬眼扫了下雷泽,目光很快落回火堆上:“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雷泽沉默了片刻,淡淡说:“还不错,叔叔婶婶们都很照顾我。”
娜塔莎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雷泽也抬起眼,看着她带上皱纹的眼角,如出一辙的紫色瞳孔盛满了复杂的情绪,还是忍不住,直接问道:“那你们呢?父亲也是活着的吧?为什么想要留在这里呢?”
娜塔莎闭了闭眼,像是瞬间又苍老了几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可是我们不能回去,起码不是现在,那会带来更多的灾难。”
她眼带沧桑注视着火堆,突然说:“其实在认出你之前,我是来杀你们的。”
纪迟一惊,抬头看她。
娜塔莎说出来反倒轻松了一些,她自嘲地笑了笑:“每年来这里的贪婪之人都不少,他们都是冲着雪山巅峰令人垂涎的宝藏来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现在就取走那个宝藏会发生什么事……”她拾起落在火中燃烧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横线,“我们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但你们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封印,它一旦消失,无数狂暴之兽将会冲破要塞,踏平整片雪原。”
雷泽眸子颤了颤,无声望向娜塔莎。
“其实守护雪山的不止我和你父亲,说起来我们也是个外来者,当时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被雪山上的部族接受。”娜塔莎想起往事有些无奈,她抬起眼愧疚地看着雷泽,“对不起宝贝,我们每一天都想回去陪在你身边,可是我们做不到,一旦我们踏出要塞,很可能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雷泽点点头:“我知道,一旦你们回家,就是唯一能从要塞之外回来的人,天使国度一定不惜一切手段逼你们重回雪山,背叛部族,带着一群人抢夺宝藏。而他们抢夺完宝藏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管任何人死活,哪怕北国覆灭也不会放在心上。”
娜塔莎怔怔地看着雷泽:“你、你怎么会……”
她没想到雷泽能看得这样清楚,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雷泽还是个团子的时候,曾非常羡慕父亲雪白的羽翼,还对天使国度充满了向往……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这般透彻?娜塔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