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生日看阳历算大的, 一月份的摩羯座。要按农历看就是小生日,腊月的。小时候都是过腊月生日,那阳历在哪天就不一定了。那会儿腊月初八别人喝粥他还得多吃点肉,过生日呢。
后来他自己出来闯,爸妈也没了,忙得也就记不住农历生日了。阳历生日每年有弟弟和朋友给记着, 赶上了还能过一过。
过完今年这个生日陶晓东就三十五了,三开头的岁数快到半了。其实每年陶晓东过不过生日的,也就是陪着大家乐乐,他自己本身没什么念想。
可今年不一样, 今年有指望。今年身边有惦记的人了, 也就开始惦记着朝人要点东西。
陶晓东打算好好的,按他俩现在这个进度,到他生日那会儿俩人估计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人前牵个手打个啵儿。店里那些兄弟们加上田毅老夏他们,陶晓东让人嘲讽了这么多年, 一到酒桌上就张罗要给他介绍对象, 也是时候该让这个话题终结了。
陶晓东周六的生日,周三田毅电话就打过来了,说这么久没见了, 必须得好好聚一次。他本来这周六值班, 他跟人串过了, 这周六必须得好好作一次。
陶晓东当时正吃着早餐, 头发还没干透, 汤索言拿着牛奶过来的时候顺手在他头上抓了一把。
“行啊, 你不值班就行。”陶晓东咬了口吐司片说。
他俩有一阵没见了,陶晓东真没好意思告诉田毅他差不多天天都去三院,每天中午拎着饭盒去,就是没特意过去看他。这话说了容易没朋友。
挂了电话陶晓东说:“等会儿你上班了我去剪个头发。”
汤索言抬眼看过来,陶晓东说:“长了,得弄弄。要不不好看了。”
“好,”汤索言说,“中午别去医院了,太赶了。”
陶晓东说好的。
俩人吃完饭收拾了就得走了,汤索言去房间里拿手机,陶晓东先穿了鞋已经开了门。
门开之后陶晓东一抬头吓了一跳,没防备惊得没忍住说了声“操”。
——门口站了个人。
陶晓东一眼认出来这是上次在地库的那个家属,这次看起来很憔悴,双眼通红。
“你干什么啊?”陶晓东拧着眉问。
汤索言拿了手机过来换鞋,听见他跟人说话,问:“怎么了?”
陶晓东反手要关门,不想让汤索言出来。
汤索言没让他关上,走了出来。看见那人的时候也很意外。
“不是,你站这儿干什么?”陶晓东脸色很不好看,一直挡着汤索言不让他动,想让他回去。
那男人嘴巴动了动,声音很小:“汤医生……你是骗了我吧?”
汤索言推了推陶晓东,不让他挡着,陶晓东没动。汤索言跟对方说:“不管你要说什么,这都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不会在我家门口跟你进行任何交流。你可以去医院找我。”
“你就是骗我……你们当医生的心都黑了,在我们身上没钱赚了就不再管了,你们只管那些能赚到钱的……”那男人直直地盯着汤索言看,“你骗我,我傻了才信你。”
他的眼神让陶晓东很不舒服,他堵在家门口的事也挺恐怖的。陶晓东虽然心理上挺同情他,但这会儿确实反感占了更多,他烦躁地说了句:“你赶紧离开这儿。”
“我爱人走了,昨天下葬了。”那男人低着头,鬓边的一点白发让他看起来显得沧桑,“你们太冷漠了,我们是特意奔着你们来的,奔着汤索言医生才转诊过来的,可是你们不给我们治……”
他这顾着自说自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朝前走了几步,指着它说:“这是我爱人的火化证,你们不收,她现在火化了……你们怎么这么势力?你们眼里只有钱对吧?”
陶晓东推开他,把他推得又后退两步。这人只顾着自说自话,手里拿着火化证絮絮地说着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