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吧。”
陶晓东接过来,说“行”。
汤索言看着他这一身,问:“要休息了?”
“啊,”陶晓东笑着说,“听小南跟他小哥告我状,说我给他摔着了。”
汤索言点点头,说他:“你也不冤。”
“不冤,”陶晓东回头看了眼他弟,“脸都磕着了。”
汤索言说:“明天转程,我得晚点走,你俩要不上午先等我。”
“行,”陶晓东肯定没得说,“等你,你完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趟出来汤索言一直跟这哥俩在一块,都习惯了。有时候谁有事找陶晓东找不着了就去问汤索言,汤索言白天都在医院看诊,他哪能知道,顶多就是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时间长了其他人就也都习惯了,找不着陶总就问汤主任。
第二天医院车队起早就走了,要去下一个县城,路程大概得将近四个小时,其中很长都是山道。汤索言前一天答应了一位家长,说孩子明天上午才回来,想给孩子看看眼睛,孩子说眼睛两边有东西挡着。
汤索言答应了,第二天上午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这边等。反正也都收拾完了,陶晓东和陶淮南没什么事,就一起在县医院一起等。后来患者来了,是个十岁的男孩儿。
男孩儿有点怕生,一直往他爸爸身后缩。汤索言冲他招手,说:“过来。”
男孩儿挪过来,汤索言让他坐在对面,温声问他:“眼睛怎么了?”
“两边有东西挡着,有时候眼前也看不清,像有雾一样。”男孩儿声音很小,对医生有种惧怕感。
汤索言给他看眼底,一边问他:“还有呢?”
小男孩儿在眼底镜下看起来很紧张,不敢说话,汤索言又问了他一次,男孩儿才慢慢开口:“晚上看不清楚。”
他爸爸对这点像是并不知情,问他怎么没说过。汤索言问这位爸爸:“家族里有视力不好的人吗?”
对方说:“我父亲是盲人。”
汤索言接下来就没说话,沉默着观察眼底,之后看了眼陶晓东,跟他示意要不要带陶淮南出去。
陶晓东立刻就懂了,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
除了男孩儿和他的父亲,另外这三个人都清楚他是怎么了。本来不确定,汤索言跟陶晓东交换的那个眼神,也就清楚了。
陶晓东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陶淮南捧着保温杯喝水,长长的睫毛遮着低垂的眼,旁人看不出他的眼睛有问题。
汤索言在这儿不会把话直接跟他们说透,他诊断靠的是经验,看看眼底基本就能确定了,但是给病人反馈得靠检查单,靠数据。汤索言只能让他们去市里医院再做检查。
他只说疑似或者初步诊断,那位父亲开始还挺沉着地听着汤索言说话,像是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名词代表着什么。
视网膜色素变性,一个不难诊断却无法医治的病。陶淮南因为这个病失去了视力,无数人致盲都是因为它。
陶淮南安安静静听着汤索言跟男孩儿和他父亲的话,父亲听到后来有些怕了,连问话都直接了起来:“大夫……这个病能治吗?会瞎吗?”
汤索言沉默了片刻,道:“能减缓。”
“不能治?”父亲的声音发了颤,“手术也不能吗?就没有办法?”
“暂时不能,”汤索言又肯定道,“以后会有。”
现在说以后那就是画饼,家属心里清楚,可还是有了点希望。
陶晓东看了眼陶淮南,他依然平静地喝着热水,陶晓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其实汤索言作为一个眼科医生,各种各样的病他看得太多了。能治的,不能治的,别人不能治他能治的,都太多了。今天可能是因为陶淮南就在他面前,也可能是对于这些他们都无能为力的眼病,还是让人打从心里觉得无奈。
陶淮南没他们以为的那么敏感,他瞎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