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多,恩瑾洗完澡,在浴室里面对镜子擦头发时,隔壁很突兀地传来嘈杂声。
重物落地后,唐止的声音响起,隔着一堵墙虽然模糊不清,却听得出带着几分怒意。
恩瑾皱了下眉,看向身旁的墙壁,心思转了一回,走出浴室。
房间内,顾萌侧躺在病床上背对他,呼吸均匀,侧影轮廓在昏暗的房间内规律起伏,只是后背有些发汗,棉质病服粘在皮肤上,晕开一小团湿意。
见顾萌已经入睡,恩瑾放轻脚步走过去,将他搭在腰间的薄被往上拉,盖住肩背,以防出汗的地方被冷风吹凉,容易感冒。
站在床边,视线垂落在男人的侧颜上,看到顾萌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热。
发烧了?
正要探手摸向他的额头,隔壁再次传来不小的动静。
恩瑾放下手,毛巾扔到床尾的架子上,走出房间。
深夜,四楼过道的灯只开一半,目光所及都像蒙上一层轻薄的黑纱,一切都伏在暗影里。
隔壁就是薄晔他们房间,门上的一小方窗口里透出灯光,显示两人还没休息。
恩瑾走到门前,透过玻璃窗口往里边望去,房间内对立而站的二人进入视野。
薄晔身形高挑,站在床尾的位置,侧身对着门口,衣服穿戴整齐,双手绕过白大褂抄在裤兜里,嘴角一贯挑着不正经的笑。
恩瑾静静站在门口看着,没有敲门,只觉得此时薄晔衣冠楚楚,笑得痞气,心下当即反应出“禽兽”二字。
移开视线,看向薄晔对面的唐止,在看到他的一身装扮时,恩瑾眼中闪过些许迷茫,微微歪了一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为什么?
candi在每个世界都要穿一次女装。
他不理解。
唐止戴着护士帽,松松地卡在脑后,身穿纯白色的连体裙装,短袖设计,衣领处的纽扣系到最上方,规矩得近乎传统,再配上矜贵清冷的一张脸,整个人散发出不可接近的神圣气息,可是一旦视线不断顺势向下,不禁让恩瑾挑了挑眉。
绷紧的裙摆并没有遮住多少,两条长腿比直匀称,右边大腿上还缠绕了一圈粉色蕾丝布,分隔出一截绝对领域,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无论如何,说他像妖精也不为过。
恩瑾显然对妖精没兴趣,很快地又将目光转向薄晔,想弄清楚为何两人大半夜不睡觉,反而一个装成医生,一个装成护士。
过家家吗?
幼稚。
房间内,薄晔从裤子口袋里伸出一手搭在床尾护栏上,无形中挡住对面人的去路,嗤笑一声:“唐护士,你就没想过吗?”
“想什么?”唐止将连衣裙往下拉,试图挡住男人肆意的目光,然而并没什么用,反而多了点欲说还休的味道,“薄医生我一直很尊重你,没想到你……”
小脸难挡羞愤之色,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薄晔悄悄挑起嘴角笑了一下,是真的没忍住。
他低头挠挠鼻尖作为掩饰,差点出戏。
“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装清纯了。”轻咳一声,他正了神色,一步步靠近唐止,态度轻佻:“早会时盯着我看的是不是你?”
“跟同事聊我八卦聊那么开心的是不是你?”
“现在一见到我就防备得跟小刺猬似的。”
“欲擒故纵?”
薄晔已经到了眼前,唐止退无可退,双手支在后面柜子上,侧着脸躲避,绯色一路从眼尾往下蔓延,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薄晔近距离下看男生漂亮的侧颜,心神一动,愈发靠近一步,他耐心地低声哄道:“差不多可以了,抓紧时间,谁知道我老婆几点回来……”
“薄医生你不要这样!”唐止躲避男人的靠近,语气慌乱而真挚,急得眼里浮现一层水光,“我们……我不能做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