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画像。 三缕长髯,卧蚕眉,杏仁眼,广额丰颊,穿着件青绿色织金五蝠团花的圆领襴衫,笑眯眯的,看上去非常的慈蔼。 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工笔十分的了得。面相栩栩如生不说,细微的表情都画了出来。郁棠就算是不怎么懂画,也能感觉得到这画者的功底。 不知道是哪位大家所绘? 裴老太爷在画这幅画像的时候是否会想到他死后裴家会闹出争夺宗主之事来呢? 可见世事无常。 郁棠在哭灵声中突然生出几分悲切。 她眼眶湿润,落下泪来。 陈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郁棠和计大娘一左一右地搀着陈氏出了偏厅。 计大娘略一思忖,叫了个名唤“累枝”的丫鬟,吩咐她:“这是郁秀才家的娘子和大小姐,你领了娘子和大小姐去后面的厢房先歇着。”又对陈氏道,“我在外面还有差事,就不陪你们了。等会我再来看你们。” 庑房换厢房,这显然是计大娘在照顾她们。 陈氏和郁棠忙向她道谢,道:“我们在庑房休息就行了。” 计大娘低声道:“没事!那处厢房原是内宅女眷的客房,没有安排待客,给你们歇一天,不打紧。” 这也是计大娘的好意。 母女俩谢了又谢,见计大娘说得真诚,又有仆妇来请计大娘示下,不好耽搁她的时间,就感激地应了,随着那个累枝上了西边的回廊。 “这么好的人,怎么说去了就去了呢?!”陈氏还沉浸在伤心中,一面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喃喃感叹。 郁棠安慰了母亲几句,抬头发现她们跟着累枝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 院子里青竹溪水、板桥灵石,布置得十分精致,哭灵声隐隐传来,将小院衬托得更为静谧。 累枝推了西边厢房的门,请了陈氏和郁棠进去,低声道:“郁家娘子,您先在这里歇会,用午膳的时候我来请您。”说完,亲自给两人倒了茶。 郁棠瞧这厢房清一色的黑漆家具,天青色帷帐,青花瓷的花瓶里还插着一高一矮两枝碗口大小的白色晚玉兰,布置干净素雅,整洁舒适。 庑房换了厢房,她猜此处应该是为裴家亲戚故交女眷准备的休憩之处,计大娘多半看着她父亲是秀才,她母亲体弱又说话相投,给开了个后门,将她们母女安排在了这里。 陈氏接过茶,温声向累枝道谢。 郁棠想着计大娘能让这累枝做事,这累枝想必和计大娘关系不错,她接过累枝的茶,谢了一声“劳烦累枝姐姐了”,道:“我们能在这里歇了,都是托了计大娘和累枝姐姐的福。等过几天计大娘和累枝姐姐不忙了,我们再来拜谢。” 累枝没想到郁秀才家母女对她也会这样客气,不禁多瞧了郁棠几眼。 郁棠衣饰寻常,中等个子,眉眼柔美,气质温婉,细腻的皮肤更是欺霜赛雪,仿若凝脂。 累枝讶然。 郁家小姐竟然是个不输裴家太太、小姐们的大美人。 郁棠原来就是个大方的性子,后来又有了些匪夷所思的遭遇,行事间就更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了。 她任由累枝看着。 倒是累枝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恭敬地道:“郁小姐客气了。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计大娘和累枝姑娘都有心了!”陈氏又和累枝寒暄了几句,亲自送了累枝出门,这才面露疲惫瘫坐在了屋里的罗汉床上。 郁棠想着这是计大娘给她们开的后门,让人发现就不好了。遂关了面向院子的那一面窗棂,开朝外的那一面窗棂。而且就算是开了,也不敢全开,开一半留一半掩着。然后去给母亲拧个帕子擦汗,道:“姆妈,您先歇会,午膳的时候累枝会来唤我们的。” 陈氏点了点头,心里过意不去地道:“如果不是我这身子骨,我们也不必在裴家讨一顿素斋吃了。说的是来给裴老太爷上香,却讨了他们家一顿饭。” 郁棠安慰母亲:“裴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不会在乎这一顿两顿饭的。” 陈氏见郁棠额头上都是汗,心疼道:“你也别勉强自己。若是觉得热了,就找个地方歇歇凉,可别来给裴老太爷上香,却把你给热着了。” “知道了!”郁棠应着,端了小木杌过来,要帮陈氏捏腿。 陈氏又惊又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