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诗会的前一天,他们也没有收到取消的消息。
曾经有人求到太后那里,想让她老人家阻止这次荒唐的相聚,太后本来认真考虑了一番,不过在怀孕的消息传出后,立马改口为只要太子妃高兴。
只是一次诗会,规模不是很大,方杉是最后到场的,被宫女小心搀扶着,雍容华贵到了极致。
之前的赏花宴,其中一些贵女和方杉有过接触,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后者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强烈的反差让她们心中颇不是滋味。
方杉也邀请了越秀国的公主,她今天穿的很素雅,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尖锐的指甲却险些刺到肉里。
这份恨意不止是针对方杉,而是有些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
越秀女子地位太过低微,除非是皇室或者高门里的女人,才有学习的资格。然而她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哪怕是一个贫民子女都有入学堂的资格。
方杉瞥见她的表情,约莫猜出一些对方的心思。倒没多少同情,人心因为不公而扭曲,也能因为不公而崛起,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贵女们都会审时度势,方杉既然已经成了太子妃,她们自然是带着恭维和讨好。
“今日是个好天气,花也开得正艳,举办诗会再合适不过。”
一人开口后,立马就有人附和:“不错,要是再晚上几日,花恐怕就谢了,还是太子妃会挑时候。”
刚入秋不久,风不冷不热,竟比春日里的和风还让人舒服。
方杉笑了笑:“有几分运气而已。”话锋一转:“诗会总得有个命题。”
越秀国公主道:“既然花开的好,不如就以花为题?”
方杉轻咳一声,像是在斟酌。
一个心思相当活络的少女插话道:“太子妃人比花娇,还不如直接以您为题。”
方杉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这怎么好意思?”
“……”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厚脸皮,但不得不克制面上的表情,跟着赔笑。
命题便在笑声中中定了下来。
“我先来。”年纪最小的少女站起身,双目中还带着未散去的稚气:“秋风吹送芙蓉香,不及佳人抹红妆。”
诗做得很一般,方杉依旧微笑地鼓了鼓掌:“不错。”
有人开头,后面场面就热闹了起来,方杉专门找了个宫人负责记录,称要把这些诗组成诗集,以供后人瞻仰。
“诗词造诣肯定有高有低,”年纪最小的少女鼓着腮帮子:“太子妃怎么逢人就夸?”
一副娇憨的样子逗得不少人笑出声来。
方杉状似认真思考一番,尔后道:“各有所长,不过我更喜欢公主的词。”
少女只是年纪小,但可聪明的很,对越秀国公主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想当初,越秀国公主也在竞争太子妃的位置,此刻却只能说些酸涩的诗词赞美太子妃。
越秀国公主笑容有些挂不住,又做了两首诗。
方杉嘱咐记录的宫人让她把这两首仔细抄写,要放在最前面。他向来是个眦睚必报的性格,秋猎上的刺杀他还没来得还回去,现在正好一并讨要回来。
都是人精,一位贵女笑着道:“公主的词我等望尘莫及,不过若是将其中的艳若桃李改成倾国倾城会更加押韵。”
方杉闻言点头:“似乎是这样,公主认为呢?”
越秀国公主面上是笑着的,声音却很阴沉:“是很不错。”
在虚情假意的彩虹屁中,方杉不时摸一下肚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当然在其他人眼中纯属是耀武扬威。
‘欢乐’的诗会很快过去,方杉最后一个来,第一个离场,临走前珍惜地摸了摸手稿:“这么多美好的诗词,说不定哪天就会传扬于世。”
除了越秀国公主,趁着太子妃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