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沙发上玩手机打游戏。
方天灼没有说话,如常的神色在何筝谨小慎微的动作里渐渐变得阴沉,他又生气了。
何筝不明所以,有些后悔没把自己的脑袋抱出来,刚才方天灼那么生气,保不准会向他问罪。
这么一想,他越发屏住呼吸。
他们一路向前,走到江边,摊贩的叫卖声渐渐微不可闻,何筝的手臂忽然一痛,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一把拉到了胸前,男人拨开他面前的白纱,静静对上他的眼睛。
何筝抿嘴,想咧咧嘴讨好一下,又不敢,怕他挖了自己眼珠子。
“你若再怕朕,朕就把你鼻子割了。”
要死了,他白白拿了那么多脑袋,鼻子眼睛舌头却都给压上了。
可,怎么样才算不怕……何筝下意识缩起身子,见他眉头拧起,忽然恶向胆边生,猛地踮起脚尖,Duang的上去把脑袋磕在了他脑袋上。
江风习习,空气寂静。
何筝大义凛然的撞完之后落地,又开始盯着他打哆嗦,方天灼迟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眸子落在他被撞歪的纱帽上,伸手去扶,何筝瞳孔一缩,忽然掉头就跑。
雪白的身影像一只移动的毛团,呼哧哧一阵狂奔,于是原本就歪掉的纱帽被风吹动,先是从他脑袋上滑到肩膀,然后啪叽掉在了地上。
方天灼:“……”
他抬步走过去,把纱帽捡了起来,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看向前方越来越小的人影,忽然笑出了声。
方天灼跟着他的身影,看到他吭哧吭哧一阵狂奔之后忽然一个急刹车,蹬蹬蹬后退几步,盯上了一艘停在岸边的破败的小船。
左右瞅瞅,他甩着袖子跳过去,一弯腰钻了进去。
没有再出来。
是方天灼让我撞他的。
何筝缩在里面,呼吸急促心脏狂跳。
是方天灼说的,不要怕他,他早就想揍他了。
他不能杀我,杀我是他不占理。
何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发现帽子不见了,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似乎有点显眼,于是咕噜一下子在船舱里面打了个滚儿,把脸上也弄的灰扑扑的,缩在里面谨慎的隔着同样破败的船帘盯着外面。
这边已经人迹罕至,几乎没有人烟,岸上也是空无一人。
没有人,是好事。
何筝蹲在里面想,要是今晚方天灼找不到他,那他明天就刮了脸远走高飞,方天画应该……认不出来他吧。
他面对着船头观察着岸上,方天灼悄无声息的上了船,安静的坐在船尾观察着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何筝坐立不安的挪脚,他的小腿被蹲的发麻,而且因为上船的时候涉了水,脚踝都湿漉漉的很不好受,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把鞋袜都扔了出去。
他慢慢放松了起来,吐出一口气,四肢大敞躺了下去。
眼珠子朝上一滚,忽然看到了一个白玉发冠,以及一个……熟悉的脑门儿。
“!”
何筝蓦然坐直,对方天灼坐在他身后的事实十分拒绝,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来面对他。
方天灼的额头青了一块,当然了,何筝也没好到哪儿去,毕竟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他显然比方天灼可怜多了,头发凌乱,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那双湿润的眼睛像极了小猫小狗,方天灼跟他对视片刻,先开了口:”过来。”
“是你!”何筝害怕他杀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你让我撞你的!你不能杀我!我,我还有一百个,一百个脑袋呢,可以抵消……”
“好,抵消了。”方天灼道:“过来。”
何筝愣了两秒:“真,真的?”
方天灼对他伸手,道:“朕一言九鼎。”
何筝迟疑的挪过去,慢慢把手递给他,方天灼微微用力把他搂到了怀里,何筝僵了僵,看到他掏出了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