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抱着两只大玩具熊回来了。
堆得几乎恨天高的两只大熊玩偶险些没把她整个人都埋在里面,从猫眼看出去的温妮差点都没看到服务人员本人,还以为这是什么灵异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呢,怎么两只熊自己就并排着手拉手跑到了他们门口敲门。
她这次没敢进房间,只在门外把大熊递给了前去开门的奥姆,很紧张地笑了一下,飞速道:
“这个送给你玩,退房的时候记得来前台交还就好。”
在能在哥谭长到这么大的人都不容易,知道越是这种无法提供身份证明还要来住宿的人,可能就越不好惹。扮猪吃老虎最后成功反杀还要牵连无辜路人的新闻比比皆是,无一不在潜移默化地教导着他们这样的道理:
越是弱势群体就越危险,要想保全自己,就绝对不能去招惹。
但她内心最后一点残存着的温柔和良知,终于促使着她对着这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展露了最后的温柔;对奥姆解释道:
“不要乱碰电器插头,那很危险的,做个乖孩子,让你的姐姐也休息一下吧。”
奥姆:???
——他那未来会秃秃的小脑袋上,在这一刻盛满了多多的问号。
等到奥姆抱着两头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下面的大熊,转过身去想要询问一下温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却发现温妮很罕见地在走神。
她就连走神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温柔的笑意,可也正是这一点仿佛镌刻在本能里的温柔,才让人更为慌张,更有种无法留下她的无措感:
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喜欢和厌恶的东西。
只有在完全放空思维的时候,人的喜怒哀乐才会被完全清空,再也不用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来,去努力融入社会融入集体、和别人搞好关系。
可她连走神的时候都如此轻松愉快。
换句话说,那必然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绊住她不停辗转的脚步,使她游离于一切之外,她才会对一切都不在意,只有不在意才能造就真正的轻松。
奥姆轻轻叫了温妮一声:“……老师?”
温妮这才回过头来,眼含疑惑之色地看向奥姆,于是奥姆硬着头皮一咬牙,把从他们还在高架桥上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的腹稿完全说了出来:
“老师,你走吧。”
“如果待在亚特兰蒂斯无法让你开心的话,你就不应该勉强自己,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而且我觉得果然还是陆地更适合你一些,你本来就是生在这里的人。”
温妮笑道:“我要是走了的话,你怎么办?”
“母亲肯定会赞同我的。”奥姆回答道。
“那你的父亲呢?”温妮继续问道:“在你的父亲发现了你脱离了他的控制,与亚特兰娜女王之间的关系日益亲密后又反抗了他的权威,你又要怎样应对他的怒火?”
欧瓦克发起火来的时候的确很可怕。别说区区一个还没什么实权的奥姆王子了,他未来混到极点的时候,连亚特兰娜女王都敢打。
奥姆一想到这里就抖了下,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半步也没有退缩,一心要保温妮离开亚特兰蒂斯:
“他没有实权,无法干扰我的决定,我很快就可以成年了,我不怕他——”
“嘘。”温妮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前,明明此刻满室明亮,窗外万千灯火,然而一切的光辉都没有她那双蓝眼睛里燃烧着的火苗更动人,更有希望:
“你看,这就是我留在亚特兰蒂斯的原因。”
“亚特兰娜女王曾与陆地人相爱,后来因此事败露,才匆匆嫁给了欧瓦克来平息‘女王竟胆敢混淆亚特兰蒂斯血脉’的群众的愤怒,但下嫁归下嫁,欧瓦克依然没有除了护卫队之外的任何权利,这是不争的事实。”
“连身为他的子嗣的你都知道,他在亚特兰蒂斯没有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