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游看出楚慎行面色有异,“师尊?”
楚慎行说:“程玉堂是药修。”
秦子游眼睛眨动一下,“是。”
楚慎行的手掌依然搭在徒儿腰间,能感受到年轻剑修柔韧、温暖的腰线。
他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敲一下,换得秦子游肩膀一瑟。
但秦子游再看楚慎行,察觉师尊神色从容,不似为情`欲所惑。
他只好自己忍耐,听楚慎行继续说:“……当日,你在寒山府重伤,莫浪愁拿信符去问程玉堂,要如何将千凝兰幼苗催出成花。程玉堂说了如何做,也说,千凝兰成花色若凝脂,叶薄而似带,蕊柱细而垂落。香气馥郁,能传十里。”
他一边说,一边在秦子游识海中投落下千凝兰开花的样子。
秦子游神识沉入其中,时隔近千年,嗅到了那芬芳浓烈,醉而不腻的香气。
他低声说:“真漂亮。”
楚慎行稍稍停顿一下,赞同:“对。但这不重要。”
他当时一心一意要炼丹救下子游,哪来的心思分辨这灵植是如何样貌?如今,道侣一说,楚慎行才勉强分出一点心思,在回忆之中端详。
好看是真,但这并非他要表述的东西。
秦子游闻言,打起一点精神,意识到:短短几句话工夫,程玉堂就清晰地勾勒出了千凝兰的外观!哪怕是只用信符沟通,当时身在寒山府的楚慎行等人也能判断,成熟的千凝兰是如何模样。
秦子游灵光一现。
当下,师尊觉得玉简中的内容不对,便是因为——
青年斩钉截铁,说:“里面没有记录‘紫清藤’的模样。”
楚慎行把拿着玉简的手放下,“程云清是怎么说的?”
秦子游把当日自己和程云清的对话重复一遍,从程玉堂在形势所迫之下送女儿去归元宗,到程云清在父母离世之后赶回程家,发现药散和玉简。最后,秦子游总结道:“她的意思是,在拿到这些的时候,就有发现不对。只是一来毫无头绪,二来无心去想,也就作罢。”
楚慎行沉吟:“这里面记载了他们是如何发现、培育紫清藤,偏偏抹掉了对紫清藤模样的所有描述。有变异方法,可又没有灵植变异之后的具体作用……奇也怪哉。”
秦子游猜测:“程道友兴许是想要给程云清可以保命的东西,却又不愿意让她陷入纠葛。”
楚慎行看他一眼。
秦子游迟疑:“这仿佛也说不通。”
楚慎行说:“对。药散既然在,也确有作用,就说明除去程道友外,并无旁人触碰这些。如此一来,玉简上抹去的东西,只能是程道友所为。”
秦子游提议:“不妨想想,从当下这枚玉简上,我们能知道什么?”
楚慎行沉思。
紫清藤,紫清藤。
秦子游嘀咕:“只是不知道,这个‘紫’字,是因为此藤带着紫色,还是因为要将‘紫霄院’斩杀一清。”
楚慎行说:“约莫是后者。”
秦子游一怔,恍然:“对,如若不然,兴许连这个名字也不能留住。”
楚慎行说:“我们知道有这样一样灵植,知道药散是由此而来,此外再无其他。”
秦子游:“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将‘紫清藤’变异一事也一同抹去?”
楚慎行不语。
他去看掌心的玉简。这实在不算什么厉害玩意儿,秦子游都能在不损害玉简的同时抹去禁制,遑论程玉堂。
秦子游苦思冥想,而后叹口气,直言:“太矛盾了。师尊,就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似的。”
楚慎行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这不是赞同,仅仅是一种回应,告诉徒儿,自己在听。
秦子游状似有模有样地分析:“其中一个,要把这灵植的诸多讲究告知你我。哦,也不一定是你我,只是发现玉简、药散的人。于是提了灵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