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纰漏,按照天道的指示东奔西走,一刻也不得停歇。
天命册以因果成书,前后环环相扣;没有无因的果,也没有无果的因。
而修改它也要遵循这个规则。
正在发生和以后发生的事,大部分因果尚未完全,可以直接在天命册上更改书写,只要逻辑自洽,便能成为事实;而过去发生的事,因果已经定型,必须先纠正事实,才能下笔修改纰漏。
而黎青崖写在天命册上的仓颉书,是大道诞生之时伴生的文字,自带玄奥的法则之力,是唯一能在天命册上生效的文字。
他的本命法器“墨断”上刻的就是这个。
为了掌握仓颉书,黎青崖在天道监管下上了足足三年的语言课。
往事不堪回首。
将前面的错漏一一补足,黎青崖的笔尖落在这一页最后一处空白上:“这里修缮完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是。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黎青崖闭眼长舒一口气,恨不得现在就飞回裴雨延的身边。
他抬头看向洞外:“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
就在此时,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弱弱地唤了一声:“哥哥。”
黎青崖循声看去,白天在老者家见到的小女孩立在洞口,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嗯。什么事?”
小女孩怯怯地站在阴影中,没有上前。
“哥哥白天说自己要去天泽城,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能帮我送一封信给少城主吗?”
黎青崖爽快答应:“好!”
小女孩立刻喜笑颜开:“谢谢哥哥!那我把信放在这里了。我要回去找爷爷和弟弟了,他们还在等我。”
黎青崖贴心嘱咐:“天黑路险,小心些。”
“好的!”小女孩脆生生应道。就在她转身之际,火光有一瞬间照亮她的背部,一片鲜血淋漓。
而黎青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勾勾手指,将那封信召到了自己手中。
……
清晨的阳光升起。山洞内不见了黎青崖的身影,只剩一片炭火。
这天早上,烽火郡的村里起了骚乱。一声尖叫打破了村庄的宁静,最先发现情况的妇人踉踉跄跄地跑过巷道,挨个敲开各家的房门。
“大清早鬼吼鬼叫什么?黑子他娘,怎么了?”
妇人剧烈地喘着粗气:“里长和他的孙子孙女——被人杀了!”
很快,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的院子里——
“连孩子都不放过,造孽啊。”
“里长多好的一个人,谁这么没良心,连他都害?”
“又是逃匪干的吧。”
住在隔壁的妇人掩面:“昨晚快到子时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怪声儿,想来就是那时候出的事。但我还以为是冰兽又下山来了,要我出来看看就好了。我怎么就不出来看看呢?”
“都跟他说过多少次,别乱收留人。这世道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别人做什么?唉!”
众人虽然悲伤,却对此表示无能为力。世道衰微,贼寇四起,遇到事情也申冤无门,只能当做自己命不好。
……
当阳光照亮雪原尽头,天泽城开门扫雪。
清理完台阶上的雪后,须发花白的老者又掏出软布,仔细擦拭起门前的匾额。这样的事情他每天早上都会做,每一次都做得和第一次一般认真虔诚。
忽然,他踩到了什么异物。老者眼神不太好,弯下身寻了好一会儿,才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发现同样泛白的信封。他将信从雪地中拾起,拂去上面沾着的碎雪。
“没落款?”
“赵总管,在看什么?”门内响起传来一声问候,声音清冷,接着一个高挑俊俏的少年人走出来。
“少城主,是一封信。”赵总管将信封递给少年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