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是说将少爷给葬了?”站在门口的人难以置信。就在不久之前,乔夫人还抱着尸体哭得死去活来,不肯让他们将乔良闵的尸体下葬,口口声声喊着要为他报仇雪恨以后,再风光大葬。
这怎么才一瞬的时间,乔夫人的态度就变了。让死者下葬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乔夫人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般嫌弃的语气,仿佛里面那人并不是她心爱的儿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守门那人还特地进去看了看,是乔良闵,没错啊,那为何乔夫人会有这样的态度?
守门人想了想,就将这件事情禀告给杨格了。
杨格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想来岳母大人是想通了,既是如此,就准备准备,送良闵回京。”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儿担忧。总觉得岳母不会这般轻松就绕过了这件事。
乔良闵身死怡红院,哪怕怡红院一群人都是无辜的,但是终究不能再开了,花妈妈神情复杂地看着封条贴上怡红院,她大半辈子都在这个楼里面,从年纪幼小的婢女,再到妓女,到如今的鸨母,一晃眼,竟然有三十年了。
要说非常不舍,那也没有那般强烈,毕竟,在楼里,她的生活也没有多好,只是,这从小住到大,如今被封了,多少也有几分留恋。
“妈妈,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用花钱就可以赎身了,这可是好事。妈妈我亏大了。”
花妈妈鼓着脸道,“妈妈平日也不曾亏待你们,你们多少都攒下了一些银两,往后就拿着这些钱好好生活,遇到好男人就嫁了,遇不到,万不可将就,女怕嫁错郎,一旦嫁错,后悔都来不及了。”
“妈妈……”
“别喊别喊,这心还疼着呢。散了,都散了。”
“你说染蝶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提到染蝶,花妈妈沉默了。
从江郎被那乔良闵令人打死的时候,花妈妈看着平静的染蝶,就有这种预感了。
染蝶不会独活,也不会放过乔良闵,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下手了。
花妈妈挥手让这些人一一散开,众人这才拎着包裹,磨蹭着离开,唯有那年纪尚小的几个女孩子,还黏在花妈妈身边。
这些孩子,年纪尚幼,毫无自保能力,若是让她们离开或者回家,只怕会再被卖上一回。
罢了,反正她将来也不会有孩子了,还不如就将这些孩子养大,将来也有人为她养老送终……
乔夫人不再闹腾了,杨格松了一口气,为了以防万一,就在第二天,就令人将乔良闵的尸体和乔夫人一同送回京城。
乔夫人没有反对,第二天也安静地爬上马车,乖乖地离开了洛阳。
许是因为闹腾的人都离开了,洛阳百姓心理也放松了许多,街道上的未婚小姐或已婚妇人也多了起来。
只是谢家一家人却陷在了慌张之中。
谢桐从一大早就不见踪迹了,原本还以为他去书院了,谁知道,一直到晚上都不见人回来。
谢梓当即跑了一趟书院,院长直言,一早就不曾见到人。她又去了一趟方府。
方夕行也没有见到人。
“阿梓丫头,这怎么回事?桐儿他……”见谢梓这般神色,方夕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他到了老年,才寻到这么一个合乎心意的徒弟,实在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徒弟出事。
“我这就令人出去找寻。”
只是一早便不见了,这寻到的机会有些渺茫,方夕行皱着眉头暗道,“桐儿是个极其乖巧的孩子,轻易不会乱跑,这突然失踪,定然是出事了。”
方夕行所想,正是谢梓所忧心之处,她的弟弟是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一个自来乖巧懂事的孩子自然不会做出躲起来这种让家人担心的事情。
杨秀容在家哭了一整天了,便是谢芫也急得直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