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清辞问他:“所以,你得不到我母亲,便想毁了我们全家,那场屠杀也是你带人做的?”
她左手使劲握住右手。
颤抖着,她恨不得一剑将这人砍死。
邱贵垂下眼:“是我。”
并不是他做的,他只是奉命办事。本意是想着趁着孟府不注意,将孟夫人绑走,可孟夫人几乎不出门,但凡出门都有孟元德陪着。后来这件事情被孟元德知道,他上旨指责了上头的人,上头人发了怒。
就派了人来,将孟家一家屠杀。那人不邱贵,是梁帝身边的大常侍,项林。
可是邱贵不能说出,他答应了卫昭将这一切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可是我没有得逞,我就存了怨气,就带着人去伪装成盗取钱财的贼人,将孟府一家、一家全杀了......”
清辞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视线始终平静。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你当时,是什么职位。”
邱贵答:“宫中的小太监罢了。”他如今早已混成了项林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拜了项林干爹。可他在外出时,被卫昭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了起来,从那以后便一直关在阴暗牢房。
邱贵无数次地以身份威胁,可得来的却是“伺候”,让他嚣张了十几年,忽然感受到了恐惧。
其中有对死亡的,更有对残忍的未知酷刑的恐惧。
清辞轻声重复道:“一个小太监,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
邱贵默默看了眼冷脸的卫昭,咽了咽,道:“孟姑娘应该十分清楚,梁帝极看重宫中的常侍,连我这样职位低微的小太监,对外仍然有很大的权利。”
清辞勉强点头。
卫昭穿着绯袍,提着一盏烛灯,视线看向清辞时,是温顺的,是带着暖意的。
他稍稍歪头,问她:“阿姐还想问什么?”
清辞摇摇头:“没什么好问的了。”该知道的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问也问不出来。
卫昭又说:“那阿姐想怎么办?”
邱贵扬起头,目露哀求:“孟姑娘,求您饶了我吧,我被鬼迷了心窍,您饶了我这一命,我往后当牛做马报答您......”
他脸上全是血污,身上的囚服亦是,不知是受了什么样的酷刑,他的手脚都是扭曲的。
眼底的恐惧在烛火映照下格外显目。
清辞道:“......饶了你?”
邱贵猛地点头。
清辞却摇摇头:“我不想。”
邱贵张大嘴巴,方要说话。
卫昭却起身,拿出帕子,缠在他的嘴上,打了个死结。邱贵只能呜呜喊着,说话不清楚。
清辞转身去了外面。
卫昭还蹲在原地,等清辞背影消失后,才淡淡笑了声。邱贵在他耳边不停地呜咽着,他知道邱贵要说什么话。
卫昭确实答应了邱贵,只要他能配合着将所有的罪责揽到身上,就能饶了他的命。邱贵也确实这样做了。
“你说的,要放了我......”邱贵的话含糊不清。
卫昭嘴边笑意越发大,尖尖虎牙露出。牢中昏暗的烛光笼在他身上,将他的绯衣照的如同鲜血染红的,他脸颊也白,白得叫人心惊,更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语气淡淡:“是我说的,可我是骗你的啊。”他慢慢拔出腰间的大刀,视线逼迫墙角的邱贵,在他浑身泛起恐惧的颤抖中,将刀挥下。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深处。
清辞垂下眼,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等卫昭出来后,她轻声道:“邱贵死了。”
卫昭道:“是,他已经死了。”
清辞沉默了片刻,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卫昭身上,见他面容坦荡,思索片刻,才问他:“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权利呢。
卫昭静了片刻,看向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