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坐在石凳上,许久不语。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目光却空空的,并没有看桌上的东西,脑海里想着的是卫昭。
他笑着的模样,他哭了的模样......还有他怒极发疯的模样。有些叫她心里发暖,有些又叫她生气。
她呆呆坐着。
平安不敢催,老实立在旁边,好一会儿,才听清辞说:“叫她走吧。”
平安没听清,姑娘方才那句话声音低低的,一阵风吹过就没了,问了句:“姑娘说什么?”
“以后我也不操心他的婚事了,他既然现在不想成婚,往后有媒人来问,如实说了。”她在心里补充一句,到时耽误了婚配,她可不负这个责任。
平安应了,退下去。
清辞却坐在院里发起呆,好一会儿才回了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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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入了夏。
天气转热,院里的石凳不能坐了,被日头晒得发烫。
清辞回了屋里去,坐在塌上。
平安端着一碗冰粉进来,笑道:“姑娘您可有口福了。这是从南边传来的,甜甜凉凉的,可好吃了。”
瓷碗里盛着碗深棕色的软软的东西,撒着桃块和荔枝肉。清辞接过,尝了一口,又再吃一口,问他:“将军呢?”
平安回:“高大人刚走,将军现下还在书房里。”
清辞点点头,知晓他近来事情多,很忙,又问:“他吃了吗?”
平安道:“头一碗就让给姑娘送来了,将军说不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
......胡说。
清辞在心底偷偷地想。他是最喜欢吃甜的了,哪次生病,喝药时都要好好哄哄,喝完了还要给他颗蜜枣吃。否则就要生闷气。
他如今却对平安说不喜欢吃甜的,打量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无非就是想让她过去罢了。
她无奈笑笑,将冰粉吃完。又吩咐平安再做碗端去书房,她人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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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到时,卫昭正坐在案后。
他面前放着一卷公文,凝神去看。在家中他的穿着随意许多,外袍大敞,里衣也敞开,露了大半胸膛。
许是有些热,他一手拿着扇子扇风,额上有晶亮的汗珠。他此时没笑,心里装着事,面容格外严肃。
倒有几分大人模样。
清辞立在门外呆站许久,才提步进去。
她将冰粉端到他面前,少年蓦地抬头,眼里亮光闪闪,重重地难掩喜悦地唤她:“阿姐!”
清辞垂着头,那声阿姐从她的耳里传进去,叫她心底微颤。她有些不敢抬眸,指腹还放在碗边,冰粉是凉的,将她的指腹也弄凉了,她却被卫昭的视线盯得浑身发热。
额头淌下一滴汗,她蓦地回神。往后退退,道:“天气热,你也吃点。”
卫昭应了声,问她:“阿姐喜欢吃吗?”
清辞点点头,又摇头:“还行。”
卫昭继续追问:“还行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阿姐若是喜欢吃,我日日都给阿姐做,若是不喜欢,那我再换别的来。”
清辞愣愣:“......你做的?”
卫昭咬一口桃块,甜得他弯了眼:“阿姐那份是我做的,我特意跟人学的,好吃吧,阿姐喜欢吗?”
被他视线盯着,清辞说不出违心话:“喜欢的。”
听了她这句话,卫昭开心地笑出了声,好一会儿,眉眼又垂下,先前亮着光的眸子瞬间黯淡。他视线紧紧盯着清辞,与她对视,带着失落的难过的语气道:“要是阿姐也喜欢我就好了。”
清辞没回他的话。
她随意从卫昭身后的书架拿了本书来,坐在案旁,垂眸看开。卫昭见此,不快地抿抿唇,倒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先前的事了。
到了晚间,旁边燃起烛火。
清辞从书中回神,抬眼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