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清辞仍在魇中,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流下:“我什么都做不了,连替你们报仇都做不到......”
卫昭沉着声道:“我替你报,阿姐你别慌,我替你报仇。”许是听了这话,清辞稍稍安心了,双手挣扎着,怎么也挣扎不出禁锢,她又喃喃几句,听不清楚,但隐隐有“昭”字传出。
卫昭就继续哄道:“阿姐,我回来了,我是卫昭呀。”他不厌其烦地念叨着,直至将清辞哄得平静下去,唇角才稍稍勾起,露了个笑。伸手将她乱了的发丝拨到脑后,“阿姐,你睡吧,我守着你。”
卫昭静静凝视清辞的睡颜,一会儿有酸涩冒出,一会儿又觉得欢喜。
他握着清辞的双手,渐渐松开。五根指头慢慢插|进她的指缝,又握着放到了脸旁。他的脸是热的,清辞的手是凉的,他的掌心也是热的。
就这样紧紧贴着,叫他心底发热。
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酸涩,方要低头。
婢女们的笑声传来,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将军来了。”
“听说咱们府里的将军,生得可好看了。”
有人抢话:“身边也没有女人,连通房都没有。”
她们又都笑开。
外面的声音屋里听不清楚,但吵吵嚷嚷,清辞刚被哄睡,此时眉头又蹙起来。
卫昭好起来的心情立马沉下。他松开手,小心将清辞的双手移到被里,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推门而出,眉眼低沉。
他在战场多年,身上早就沉了股不说话便叫人望之生畏的肃杀气。本穿在身上,衬托少年容颜俊美的绯袍,此时在身,却像浸了满地的血做成的。
门外的婢女皆瞪圆了眼,根本无暇探究将军的容貌,他的步伐快又急,合着初春的冷风刮在脸上,叫人心里发寒。
“奴婢拜见将军!”
“奴婢拜见将军!”
婢女们皆将眉眼垂下,不敢乱看。余光瞧见那抹绯色下袍走近,心底重重打鼓。
卫昭沉默片刻,低声道:“这是谁的院子?”
婢女回道:“是孟姑娘的。”
卫昭问:“孟姑娘是谁?”
婢女心下惴惴不安,声音带了丝因惧意而生的颤抖:“回、回将军,孟姑娘是您的义姐。”
卫昭似乎带上了不解,轻轻咦了一声,又问:“这府是谁的府?”
婢女回:“是将军您的!”
卫昭低低笑开了,眼底却是凉凉冷意:“不,是孟姑娘的。”他顿了顿,又说:“她如今在屋里休息,你们却在院子里说笑,这该如何解释?”
“回将军,奴婢们、奴婢们不是有意的......”
卫昭的手摸上了腰侧的大刀,被婢女余光瞥见,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只听府里的将军容貌俊美,却忘记旁人还说他是杀神,手上死人无数。
“将军饶命!”
卫昭嘘了声:“阿姐在睡觉,你们别吵,若发出一点声响......”他歪头思考片刻,又道:“在阿姐的院子里不好杀人,那就割掉舌头。”
婢女哪里还敢出声,咬住唇,连呼吸声都屏住。
卫昭又站了好一会儿,低低道:“都出去。”
婢女们如释重负,纷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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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又落在了四月生辰日那天,全家人在一处给她过生辰,其乐融融。
很快,周围的家人一个个消散。
先是父亲,他被人砍死,母亲扑到他身边,一头撞在了刀剑上,也随着父亲去了。接着是孟见麟,他小小的身躯被血染红,大雨使劲往下落。
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个不停。
清辞的心里怎么不恨?她一直都是恨的!
可是她的仇人是阉贼,是梁帝。
她没有任何办法,她什么也做不了。
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