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刘秀云每日都是笑的。遇见了人?都会?夸一?句清辞的好。
她实在没想到,家里还能种上地。
能有?房子住已经很出乎意料了。她虽有?儿子,却也跟没有?没什么不同。
与清辞更是无法比。
清辞真是个很聪明能干的孩子。
她从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什么苦也没受过。来了这穷乡僻壤,很快适应。
她学东西也很快。
地里被她拾掇得很好。刨沟除草,都是她一?丁点学着弄得,像模像样。
刘秀云也曾去帮过几?次忙,但两个孩子都嫌她碍手,让她回家收拾家。
她也乐得清闲。
家里有?了地,就放心了。再不必过着吃了这顿想这下顿的日子。农民就是靠地吃饭的。
种地是个体力活,两个孩子每日都比前一?日黑些,也瘦些。
刘秀云就自掏腰包,去村头屠户家割了几?斤肉,给他们补充体力。
卫昭中午回了家。
刘秀云没见着清辞,就问他:“小辞怎么没回来?”
卫昭去瓮边,舀了一?盆水,将两只手放进去。顿时清凉了,他回道:“她说要?在地里待一?中午,让我给她把饭捎去,就不回来了。”
他说完,将脸也埋进脸盆。脸蛋被日头晒得发?红,嘴唇也干,被凉水一?泡,立马舒服了。
刘秀云道:“这天多热啊,回来多好。这孩子,你等着,我去给她盛饭。”
卫昭有?时候搞不懂阿姐到底想什么,他觉得种地是件很累的活。将地弄完了,抬腿就走,根本不愿意多留。
但阿姐并不同。
她站在地里,手上沾着泥,裤脚也脏了。日头很晒,她脸上冒了汗珠,却没有?半点不耐。反倒笑着对他说:“真好呢,要?好好种。”
她不知累似的,又俯下身子去拔草。
脚下踩着的土,地里的草,哪怕是正午的日头,在她眼底都是别样的存在。
卫昭想得入了神。
他蹲在水盆前,两只手放在里面?。水面?有?日光落下的影,在他的手背上一?闪闪的。他的目光被吸引,盯着瞧,过了好一?会?儿,眼下发?虚,那些光影渐渐组成了一?张人?
脸。
眉眼弯弯,嘴角含笑。
是阿姐。
卫昭那一?瞬间?心底一?暖,嘴角已经先勾起了。
刘秀云将锅里的饭盛好。她一?出厨房就瞧见了卫昭,他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
清辞总说他是小孩。刘秀云也不跟她争辩,可每次瞧见卫昭,她就总有?一?种,从心底打怵的感觉。
说实话?,卫昭在她看?来,确实是个小孩。毕竟刘秀云已经五十多了。
但小孩是天真的,是单纯的,是不谙世事的......卫昭却与这些词通通不沾边。
刘秀云也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明明卫昭在家中很能干,也很听?大人?的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就是很怪异,怪异到每次清辞跟卫昭单独外出,她就会?担心清辞的安危。
刘秀云安慰自己多想了。
刘秀云叫他:“卫昭,饭盛好了。”
卫昭抬起头,露了个笑:“谢谢阿婆。”
刘秀云说:“你的那份在桌子上,你先吃完再给小辞送去。今天有?肉,你们好好补补身体。”
卫昭接过,又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我跟阿兄一?起吃。”他模样好看?,笑起来露了一?排牙齿,左边有?颗牙齿微微冒了尖,瞧着就是个活泼懂事小孩。
卫昭走了。
刘秀云在心底埋怨自己,明明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却胡思乱想,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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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拎着两碗饭去了地里。
清辞心情特?别好,自从家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