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先前不是说,只要能进封家门,让你如何道歉你都愿意吗,如今封太太就在面前,你还不赶紧拿出你的诚意。”
黄太太想到要捏着鼻子含冤受屈,她就觉得一口闷气不上不下的,但她废了好些劲才把老族长请过来说情,此时也不能不给黄太公的面子,便硬着嗓子道:“先前是我错了,亲家母原谅我一回。”
“可不敢让你道歉。我大儿媳如今还在榻上躺着,脸上都破相了,以后不知道如何见人。你还是请回吧。”赵氏脸色冰冷。想到昨日去黄氏院里,看到她的脸肿成那样,脸侧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赵氏这心就止不住硬起来。
黄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一眼黄太公,黄太公沉吟片刻,道:“不知道大少奶奶伤成什么样了?”黄太公年纪大了,对任何一方的话都不可能无理由相信,对一向喜欢贪小便宜的黄太太,就更是如此了。
“老族长可以亲眼看看。”外头有个男声朗声道,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是坐在轮椅上的封慎,还有他身后推着轮椅的黄氏。
封家几人对黄氏的伤势都有心理准备,可是黄太公却哑然失声了。
脸上淤紫青红,额上藏着白纱布,脸侧还有一道刚结痂的伤痕。
眼前的夫妻一瘸一伤,缓缓而进,硬是走出了镇压全场的气势。
不过更让黄太公无比羞愧的,却是黄太太之后的举止。她居然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灰符纸,洋洋洒洒地撒开在空中,接着动作迅速地拿出了一个竹筒,直接泼向黄氏。
一时间,众人都被她的举动惊住了。
宋师竹嗅了嗅,发现黄太太泼的,似乎是血?
幸好黄氏眼疾手快,把大伯子的轮椅转了个方向,否则今日两人就要晦气个没完了。
黄太公气急道:“钱氏,你弄的是什么仗势?”黄太公先前跟赵氏说话时,腰杆子就不硬,此时被人摆了一道,更是觉得十分没面子。
黄太太则是面露期待地看着黄氏,叫了两声:“闺女,闺女?”
“……”
“……”
“……”
“祖母,你究竟在干什么?”却是黄一鸣忍不住打破了安静,他刚才站得位置离封慎夫妻最近,脸上不小心沾上了一点血液,他用手抹脸,嗅到指尖传来的一股腥味时,胃里止不住一阵翻滚。
“你姑妈被邪魅缠住了,我这是帮她驱邪!”黄太太解释了两句,接着目光又放在黄氏身上。
黄氏看着封慎眼里闪过的担心,突然老怀安慰,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软婆硬泡还有用的。
因着感动,她眼眶里浮现出两泡热泪:“娘,你这是怎么了?先前因着我不愿帮一鸣侄子的忙,你就恼羞成怒把我打成这样,现在又这样冤枉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还如何在家里立足?”
听她说完这些话后,黄太太脸上难掩失望之色。那一日回去后,她左思右想,越发觉得黄氏不对劲。黄太太虽然平日爱占小便宜,但到底为人母亲。女儿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有几斤几两她都清楚,怎么会突然癫狂成那样。
她这几日去了好几处神婆那里求助,才求到这些驱邪的用物。如今看着黄氏还是这一番作态,又有周围众人看着她的冰冷目光,不禁着急道:“你们都被骗了,她真不是我闺女!”她想了想,觉得封慎应该跟她最有同感,便指着他道:”你一定知道她不是我家玲娘,她被妖魔鬼怪给害了!”
封慎态度冷淡道:“我的妻子我不会认错,岳母失言了。”哪怕今日他对“黄氏”没有半分动情,他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认下这桩事。子不语怪力乱神,读书人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名声,只要沾点丁点绯闻,以后县里人提到封家,就会想到这些事。
黄太太见她怎么说,众人都不信她,不由得委屈大发了。黄一鸣忍不住道:“咱们今日不是上门道歉的吗?”他都要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