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这些人出去吃席,那妇人一双眼睛戏谑地看着他们两个,轻轻笑了一声,才跟着众人鱼贯而出。
见着一大群人都出了新房,宋师竹这才松快下来。封恒突然伸出手指在她脸上刮了一下,指尖一片雪白雪白的粉末,他轻笑了一声道:“我让你的丫鬟进来伺候你梳洗?”
宋师竹立刻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了。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她也不好意思和封恒多呆。
封恒似乎瞧出了她的意图,笑着道:“待会先吃点东西,今夜……”他没有继续把话说完,宋师竹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目送着封恒的背影远去后,宋师竹连着洗了好几遍脸,才把那股子热意洗掉了。
螺狮看她家姑娘洗完脸后,只往脸上涂一层薄薄的香膏,不禁道:“姑娘怎么不用一些口脂?”宋师竹唇色如粉荷一般浅淡,要是能加些口脂,肯定更好看的。今夜可是新婚夜啊。
宋师竹立刻摇头,她就是想让脸上的皮肤松快一下才紧着洗脸的。她觉得自己如今也很好看了,年经就是资本,她要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嫩得能掐出水的感觉。
螺狮见说她不通,也就不继续说了,宋师竹卸妆之后脸上有一种白里透红的秀美可爱,也确实不用脂粉再添颜色。
不过结束了这个话题后,她又想起一开始想和姑娘说的话了,不由得喜道:“姑娘,我刚才去厨房提膳,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不等宋师竹出口,她便道,“厨房的那些人告诉我,说是大少奶奶吩咐给姑娘独自留一个灶头,以后姑娘想吃什么,厨下都先紧着姑娘。”
螺狮赞叹道:“大少奶奶为人还真不错。”
宋师竹也十分惊讶,黄氏的这份善意来得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他们初来乍到,这还真是一份实用的帮助。
此时赵氏也听说了大儿媳吩咐下去的事情。她脸上染着两片酒晕,刚从席上被人扶下来,就听到徐嬷嬷的汇报了。
她闭着眼,半响才道:“我怎么就看不懂玲娘做的这些事。”
先前徐嬷嬷提醒她大儿媳踩着她给自己扬孝名之事,赵氏听完后心中确实有些不舒坦,可后来她病成那样,儿子还对她那般冷淡,赵氏便心有不忍了。
儿媳因着嫁妆简薄,下人们没少在心里看她笑话。赵氏本来觉得她许是压力太大才会做出这种事,还想跟她把这些事情摊开来说清楚。
可大儿媳病好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赵氏素来敏感,总觉得儿媳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以前黄氏可没有这般全然无私,一心为着封家。
“她先前在我面前提起黄家人想要低价强买锦绣楼的事,就已经十分奇怪了。”
县中张知县落马后,先前那些依附他的人都得不了好,锦绣楼便是最先撑不住的。黄家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打着封宋两家的旗号,想要低价强买锦绣楼。黄氏这件事一跟她说出来,赵氏就气得不行了,可没等她跟黄家算账,儿媳就跟她说了,她以恒哥儿的名义把娘家给骂了一顿,黄家没敢再折腾了。
当时赵氏心中一上一下的,都不知道是该爱她还是恨她了。
徐嬷嬷也觉得自己有些打脸,她一个多月前才说完大少奶奶的坏话,大少奶奶就洗心革面了,她想了想道:“二少奶奶刚进府,大少奶奶应该是想要示好,要是她没有坏心,这样倒也不错。太太且再看看,日久见人心,不好的心思总会露出破绽的。”
徐嬷嬷这回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了。赵氏想了想,也就点点头,转而释然道:“前些日子了缘方丈告诉我,儿媳过门后,我那噩梦就会停了,也不知道今夜还不会继续做下去。”
说起来,赵氏这么早早从席上退下来,也是因着心怀期待的缘故。死鬼相公连着给她托了两个多月的梦,梦里出现的都是儿子的死状,赵氏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得了解决办法后的望眼欲穿,这些她都不敢跟别人说。
先前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