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重症监护病房、被医生带到一个保温前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那里面的是他的儿子。
只有他一只手大小的身体,小小的、皱皱的,穿着一条巨大的纸尿裤,嘴里插着管子,身上还缠着了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管子,连接着旁边的仪器。
当从医生那里得到确定答案后,景征荣差点就疯了,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那种血脉之情,强烈地撞击着他,令他眼眶开始发酸、发胀。
就在这时,小家伙突然睁开了眼,似乎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于是,处在崩溃边缘的景征荣,终于控制不住,哭了。
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
接下来的两天,景征荣又接了一次病危通知书,他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克制住没有硬闯进重症监护病房里。
“孩子现在怎么样?”
病房里,张迎华看到景征荣回来,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母子连心,张迎华心里隐隐不安,尤其是张迎康与应颜从来不跟她说孩子的情况,景征荣露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景征荣正帮张迎华拉被子,听到这话,手指顿住,沉默了一会,景征荣慢慢蹲了下来,而后抱住张迎华,越抱越紧抱,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感受到身上的湿意后,张迎华的身体猛然僵硬住。
“是不是.....”张迎华声音沙哑地开口。
景征荣立刻狠狠地摇了摇头,却依旧不抬头,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在恨自己。
恨即使到现在,他依旧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哪怕让他的孩子早早地来到这个世上,让他小小的身体经历着各种痛苦和折磨。
他心痛得快要死,可是,依旧不后悔。
他爱他,他是他的儿子,是他的血脉,是他跟她唯一能拥有的孩子。
他真的舍不得,就算再让他选一次,他依旧舍不得。
不后悔,只是......恨不得所有的痛苦通通都能够由来他来承受。
......
一个星期后,张迎华要出院时,景征荣没让张迎康把她接走,而是让张迎华去他定的月子中心。
张迎华沉默了一会,没有拒绝,点头接受。
她能感觉到景征荣身上透出来的那种疲累、无力还有悲伤。
她甚至,已经在心里预想过了那个最坏的结果。
即使每每想到那个结果时,心都在剧烈地紧缩着。
但是,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还好,结果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
景征荣让张迎华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张迎华想了想,而后给那个孩子取了一个单字“安”,景安。
平平安安,就好。
一个月多后,张迎华便出了月子中心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次她没有接受景征荣来送她。
那天,景征荣开着车子沉默地跟着张迎华的车子后面,张迎华可能看到了,也可能没看到,一路未停,直接开进小区里。
景征荣的车子停在小区外面,熄了火,沉默着抽了将近小半包烟才重新回去医院。
在保温箱了住了快两个月的时候,小景安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体重与吸奶量都在慢慢增加,医生都预估了出院时间,没想到他的情况却又斗转急下,再次感染了肺炎,才刚撤下的有创呼吸机,立刻又被戴上。
简直像是命运在愚弄。
再一次接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景征荣直直站立了好一会,而后抬手签下字。
等到无人的时候,景征荣终于彻底抗不住了,打了张迎华的电话。
“我后悔了。”景征荣咬着牙,抖着声音道。
他后悔了。
真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错了,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不是他?
他真的后悔了。
从不信鬼神的景征荣,竟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