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康垂下的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应颜似乎觉得手指有些痒痒,身体动了一下,蜷缩了一下手指。
张迎康一顿,而后仿佛终于清醒了过来,猛地侧过头勾回手,抿紧唇线,紧紧地闭上眼。
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些什么?
旁边好一会没有任何动静。
张迎康慢慢地睁开眼,把头转了回来。
应颜依旧蜷缩在毛毯里,拳头已经伸展开搭在床边,就靠在他的手边。
那只手白白嫩嫩的,五指纤细笔直,泛着健康的粉白,而他的......
张迎康低头看过去,而后移开视线,苍白的脸上一片冰冷自嘲。
丑陋,怪异,永远是一种病态的白。
应颜醒来的时候张迎康还闭眼睡着,应颜看了一下时间,而后趴在床上凑近张迎康,仔细地瞧来瞧去。
昨天夜里的时候应颜给张迎康翻了三次身,最后一次的时候特意让迎康侧躺着,面朝她的方向。
这样她就可以看着他入睡,还可以一醒来就看见他。
想想都觉得好开心。
应颜又看了一会,轻轻打了一个哈欠,而后轻手轻脚地起床。
收起折叠床,又去整理收拾一番,直到天空隐隐有了红光的时候,应颜才又悄悄地回到病床边。
应颜走到床边,看到张迎康还闭着眼,又看了看时间,便准备帮他再翻一个身。
应颜弯腰凑近,先把张迎康的双腿搬到另一边,而后伸出双手环抱住张迎康的身体,两人身体贴紧,应颜刚准备用劲,一低头便看到张迎康正看着她,清清洌洌的眼睛,眼里并无睡意。
“醒了?”应颜立刻对着张迎康扬起大大的笑容。
“昨晚睡得好吗?”
应颜靠的很近,都能闻到她呼出的气息里带着的牙膏的清新味。
张迎康皱着眉撇过头,视线下滑,看着自己已经被搬到另一边的、软弱无力的双腿时,心里顿时一阵自厌。
应颜以为是这个姿势让他不舒服了,赶紧帮他翻过身,再把他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而后把床摇高一点,准备开始给他洗漱。
平时这些事都是男护工们的事,应颜第一次做,眼里装满了兴致勃勃。
应颜在张迎康身前铺好毛巾,然后去洗浴间挤好牙膏,便端着水杯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来,啊,张嘴。”应颜举着牙刷,凑近张迎康,眼里带着笑意,亮晶晶的。
张迎康抬起眼看着应颜,表情淡淡的,带着刻意的冷漠。
应颜没在意,朝张迎康呲着牙做了一个示范,“来,像我这样。”
语气像是在哄着老城区里的小孩。
“我是身体残了,不是脑残,你不用把我当成弱智一样。”张迎康突然开口,语气冷硬尖厉。
说的话很冲。
应颜愣住了,手指紧紧地捏住手里的杯子,看着张迎康冰冷的表情、冷厉的眼神,眼睛茫然地眨呀眨呀眼,而后终于忍不住地瘪起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就是欺负我喜欢你。”应颜收紧下巴,语带哭腔。
“反正我从小没有了父母,连唯一的爷爷也去世了,我现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可以随便欺负我。”应颜咬着嘴唇,留下白色的齿印。
张迎康的脸色紧绷,皮肤苍白毫无血色,浅色的唇紧紧地抿着,手指也往里捏了起来,心绪剧烈起伏。
他知道,他过分了。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本来瞅着张迎康的脸色都准备要开哭的应颜,突然眼泪停止打转,而后猛地瞪大眼惊喜道:“你的手有知觉了?”
应颜看的是张迎康的左手。
张迎康并没有反应,眼里情绪依旧激烈纷杂。
应颜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张迎康的左手吸走了,立刻转身放下牙刷跟水杯,而后一把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