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连妹妹都下得去手,”丈夫抽了抽嘴角,语气酸酸的,“看来你这个白月光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禽兽一个。”
“要真说是白月光的话,”江颖突然笑着说,“那姑娘应该是我白月光的白月光。”
丈夫皱眉:“什么玩意儿?弯弯绕绕的。”
江颖失笑:“行了,白月光这词你都说多少年了,我们连证都扯了,难道你还担心我对他念念不忘啊?”
丈夫嘟囔道:“那可不是念念不忘么,你喜欢他多少年了都,说忘就忘啊?”
“忘了,真忘了,”江颖挽着丈夫的胳膊,甜甜地笑,“从咱俩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念念不忘的人就老公大人你了。”
丈夫被这声老公大人哄得心花怒放。
“这还差不多。”
***
算到他下飞机的时间,雪竹给他拨通了电话。
孟屿宁接得很快:“喂。”
雪竹语塞,有些结巴:“那个,是我。”
孟屿宁语气平静:“嗯,有事吗?”
雪竹摸着鼻子说,语气含糊:“哄你嘛这不是。”
孟屿宁又嗯了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雪竹也不说话。
沉默了几十秒,男人说:“不是说要哄我?”
雪竹无辜地说:“我打电话给你了啊。”
孟屿宁笑了笑:“这就算哄了?小竹,要是以后我们吵架,我打给电话给你连话都不说,你不许和我发脾气说我没哄你。”
雪竹:“……”孟屿宁:“说话。”
雪竹只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我能和江颖姐聊那么久。”
孟屿宁叹气:“你们聊了什么?”
“说了――”她语顿,小心翼翼地说,“你以前生病的事。”
男人好半天没说话,电话里只有他平和规律的呼吸声。
雪竹低头,忍不住红了眼睛,掰着手指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
孟屿宁的性格心理分析报告中,有提到他是轻微的讨好型人格。
他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童年也不算多美好,原生家庭影响下,有的孩子会变得易怒暴躁,有的会变得阴郁冷漠,变得厌世愤俗,而孟屿宁却截然相反,他选择用讨好的方式试图改变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譬如努力学习,努力学着照顾自己,不给父母增加负担。
在遭受抛弃和冷待后,他所形成的思维模式并不是去憎恨他人,而是否定自己,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才会令父母厌恶。
在这样的环境下,孟屿宁承受委屈的阈值被无限扩大。
原以为这样的思维模式会持续终生。
直到父亲带他搬到了童州市,让他遇到了雪竹一家。
原来自己不需要讨好也能得到他人的关心和爱护,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不计回报地在爱他。
在他寸草不生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被阳光照耀着的角落。
本可以忍受黑暗,可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阳光。
他本能地栖息在这个温暖的角落里。
在孟屿宁的心中,雪竹一家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城堡,这座城堡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提供了自己所渴求的温暖。
而雪竹就是这个城堡中陪着他长大的人。
父亲去世后,他曾短暂消极过,血缘的消失,意味着他这具身体在世俗意义中从此变得孤零零。
后来雪竹的父母离婚,城堡塌了。
他唯一的慰藉,就只剩下雪竹。
后来雪竹也离开了他,切断了和他的联系。
他开始憎恶和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令她疏远。
雪竹那么好,她一定不会错。
错的只会是自己。
在阳光散去后,被阳光曾治愈的孟屿宁只觉得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