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曦平常办的刑事案子少,看到大名鼎鼎的邵检来到桌前,有些不解。
邵南泽身姿挺拔,长身玉立,背不是挺得很直,神色慵懒,举手投足间仍旧矜贵。他脚步滞了滞,垂了眸,看向温菱。
温律师,我的手表昨天漏在你那儿了。温菱抬起眼,看见他手指骨节分明,硬朗腕骨上那只黑白相间的潜航者赫然已经不在了。
他分明是存心的,故意的。
br />
她咳了咳,眼泪都差点被呛出来,假装思索一会,说: “是吗?我回去找找,如果有的话,放在前台给你。
冯梓曦不明就里,狐疑地看过去。温律师,邵检的手表怎么在你那?捡的。尽管心里面惊涛骇浪,温菱面上依旧平静。
邵南泽仍旧坚持: “我现在就要。”
冯梓曦适时地解围: 温律师还在吃饭,我去拿吧。不用了。”温菱起身, “我上楼去取。她飞快地拿起房卡匆匆走了,邵南泽吊儿郎当站在那儿,过了会才跟着离开。
温菱回到房间拿那枚手表,走出来时在廊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邵南泽压根不着急,吊儿郎当地微弯着腰,神色慵懒在廊下抽烟,见她走出来,眼风徐徐探过
来。
温菱走过去把手表递给他,两个人之间起码隔着一个身位。邵南泽伸手拿过来,把手表扣到腕上,没其他的多余动作。
西装勾勒出身上流利的线条,男人腿长,走了两步又驻足,声音平静。就那么不待见我?
温菱转过脸,别扭: 不是急着要走?他嗤笑一声,又摇头叹息, 行,我会消失。像上次说的一样。
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拐角。他真的走了。
温菱松了一口气,又被莫大的哀伤所覆盖。
脑海里只留下了那声很轻很淡的嗤笑声,还有那人挑起的眉眼,不羁的嘴角。他是真的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温菱接了一个离婚官司,当事人是个离开职场好多年的家庭主妇,遇到这种事后被男方耍得团团转,对于家庭资产一窍不通,一直被蒙在鼓里。
温菱仔仔细细听完,面对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细心递过去一张纸巾。
现在你需要平静下来,把你所知道的对方公司名字、对方的职位,房子车辆信息,乃至股票基金情况记下来。
女人摇了摇头,怯怯道: “他有好几家公司,我已经很久都不去他公司了,后来换了地方更了名,更不知道具体情况。
房子车子呢?
“他是有很多资产,后来听说又陆陆续续卖掉了,还说公司亏了好大一笔钱。”女人垂下头,“我实在不清楚。”
案件到了温菱手里,她只能着手自己费时费力调查,意外地发现男方故意隐匿资产,做大公司亏空,除了本地之外,还涉及了外地好几处公司和房产。
材料递交到法院,男方顿时被惹怒了。
傍晚温菱接到了当事人刘燕君的电话,在那边弱弱地问她能不能去医院一趟。温菱再多问一句,当事人才说她被男方给打了。
两个人虽然闹不和,但女方仍旧住在家里,男方拿了案件证据材料,一个不爽上门吵架,推操间情绪激动,把她给揍了。
这些都是她在那头哭着说的,但电话里说不清楚,具体情况还是得去医院才知道。
夜里起了风,刮得异常猛烈,冷飕飕的,温菱裹着羊绒外套,拿起包,匆匆忙忙往医院赶过去。急诊室外,当事人的样子委实有些狼狈,外头裹着匆忙套上的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珊瑚绒睡衣,睡衣的领子翻出来,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嘴角也破了,手掌包了厚厚的纱布,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她本来在和护士说话,一看到温菱过来,眼泪就像泄了洪一样,扑簌簌流下来。温菱盯着看了好一会: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