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酒店附近,又恰巧救了她,周奚懒得问,柏远山也不想说。
“如果你愿意委托,晚上我让公司法务过来办手续。”周奚说。
柏远山同意,“好。”
周奚看他一眼,又说:“另外,明早我会安排人来帮你办出院,再送你去机场。”
柏远山深谙她脾气,没有多客气,直接应了好。
说完该说的,周奚毫不啰嗦地离开。
病房门关上,柏远山下床,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窗边,往下看……很快,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她双手揣在黑色的羊绒大衣里,头颈端正,肩背挺得笔直,穿着高跟鞋的脚每走一步都是干净利落,仅从步伐上就能看出她坚毅果断的性格。
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从不会回头,更不会沉湎过去,不像他……
他苦涩地牵了牵嘴角,把头轻轻靠在冰凉的玻璃上,慢慢看着那道倩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翌日,周奚结束长达两周的出差,离开东京。
傍晚时分,飞机落地北城机场。
宁延的微信掐着点进来,【我已经在达到出口,你出来就能看见我。】
周奚回了了好,接过空乘递来的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柏远山,尽管医生说坐飞机问题不大,但看得出长途飞行仍让他吃了苦头。
周奚迟疑了下,还是问,“有人来接你吗?”
“有的。”柏远山撑着座椅站起来,“秘书已经安排了分公司的人来接。”
周奚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管怎样,这次谢谢你出手相救。虽然不太现实,但我还是要说,假如以后你有需要我做的,可以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不会推辞。”
柏远山凝着她认真严肃的模样,弯了弯唇,“好。”
机上人已陆陆续续下去,周奚不欲跟他多说,拉起行李步出机舱。
她和柏远山都是持美国护照,过关时,两人分列左右通道,但都很默契地不再多言。过了关,出机场,周奚远远就看见人群里的宁延。
穿着一件浅驼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手上拿着一小束花,无框眼镜后的笑眸褶褶发亮。
他也老远就看见了她,朝她笑了笑。然后,两人隔着栏杆,顺着同一个方向,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退,直至走完隔栏。
宁延大步上前,送上花,小小的一束,几朵粉白色玫瑰和淡绿色的副花球,很漂亮,也很精致。
周奚接过花,提防着他会不会学旁边的旅客也来了一个大拥抱,好在他只是伸手拿过了她的行李箱,问:“累不累?”
周奚放松,回:“还好。
“我车停在楼下,要走一段。”宁延与她并肩而行,走了几步后才牵住她的手,“早上看天气预报说东京今天下大雪,我还担心会晚点。”
“市区雪是很大,机场那边还好,不过刚才出来看到后面日本过来的航班的确延误了。”
宁延侧头,正想夸她运气好,余光却瞥到斜后方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脚步慢下来,小声说,“碰见个熟人。”
周奚闻言回头,看见了柏远山。
柏远山也看到了他们,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时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讶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微笑着同宁延打招呼,“宁总。”
宁延完全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先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指着他头上的纱布和挂着的手臂问,“您这是怎么了?”
“在日本的时候遇到一点意外。”柏远山目光专注在宁延脸上,仿佛完全没看见两步之遥外的周奚一般。
宁延从他刚才没和周奚打招呼就推断两人不认识,但考虑到他与周奚的关系,宁延决定先不做介绍,等回去再打电话解释一下,毕竟柏远山要是不健忘,稍后董事会他应该就能认出周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