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分析读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共性,甚至是想要自杀,但下不了决心,才由凶手帮忙。
老刘却不认同:“郑队的调查资料咱们都看了,很明显几个人都没有自杀倾向,男大学生有着大好前程,轮椅女孩正在自学考试,民工要养家糊口,待业青年虽然没工作,但很快能接父母的班,他们没有自杀的动机啊。”
兰静秋却说:“有些抑郁症患者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导致他们抑郁的可能不是处境,单纯是心情,也就是说外人看着生活富足美满甚至光鲜亮丽的人,他自己内心却焦虑甚至对自己不认同,觉得人生无望。”
“抑郁症?他们并没有病史啊。”老刘是没法弄懂兰静秋说得这类人,“再说你说的这不就是无病呻吟吗?用诗人的说法叫什么来着?为赋新词强说愁?”
兰静秋对老刘的话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在几十年后,还会有很多人对抑郁症是这样的看法。
她叹口气,无奈道:“看吧,我猜大部分人跟你一样是这种态度,如果抑郁症患者觉得自己不对劲跟身边人说,身边人会觉得他们矫情,在无病呻吟,如果他们去医院做检查,确诊的话,别人就会觉得他们得神经病了,会歧视排挤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困境,你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精神科的医生?”
老刘愣住:“冯局叫咱们大胆假设,你这也太大胆了,你觉得他们是跑去看病才遇到凶手的?”
兰静秋点点头:“反正没别的线索,明天咱们先会会这个‘必胜舟’,然后去这四个受害人家里转转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们有过自杀倾向,或是就医的记录。”
老刘说:“如果有就医记录的话郑队他们早查出来了,我看不太可能。不过去见见受害人家属也好,找找他们身上的共性。”
一夜无话,第二天,兰静秋起了个大早,她没去餐厅,自己跑到外边转了圈,都说早晨的空气不够新鲜,但可能一晚关在房间里,出来透气自然觉得格外清爽。
路上行人不少,有早起上学的,有刚下了夜班的,兰静秋找了个早点摊,要了三个破酥包子一碗豆粉,包子只是温热,吃起来比刚出锅的口感差了些,但皮酥软,内馅醇香,也还算可以。
豆粉丝滑爽口,浇上碎肉沫,一口下去香掉舌头。
兰静秋慢慢吃着,看着路上的行人,心中哀叹,这么好的清晨,一切都欣欣向荣,吃点早点,溜溜弯,去上班上学,生活很有盼头啊,为什么要自杀呢?
她摇摇头,不能先入为主,只是她认为那四个人是自杀,也许他们就是被诱骗去的,根本没有自杀意图。
可如果他们真的都有自杀意图,会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凶手呢?老刘说得对,应该没有就医记录,不然郑队长肯定查得出来,他们跟家人也没有表达过抑郁想自杀的想法,那他们会跟谁说呢?
兰静秋边吃边叹气,老板有些不满,就说:“姑娘是吃着不顺口吗?咸了淡了你说话。”
兰静秋忙摇摇头:“没有,包子很好吃,我在想别的事。”
“年纪轻轻的,心事不要那么重,给你调个说笑话的频道吧。”老板放着收音机呢,正在播早间新闻,他还真是个热心肠,大概不喜欢有人愁眉苦脸地吃他家的包子,居然真给调了频道,不过大早上的没有说笑话的,只有一个循环播放相声的频道。
广播里正传出台下观众的笑声,兰静秋也只得应景地乐了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子跟豆粉,从店里逃了出来。
回市局的路上,她看到一个正在拆门板的店,门还没开呢,就已经打开广播放早间新闻了,现在广播的普及度恐怕比电视和报纸还要广。
电视价格还不够亲民,很多人家还买不起,或者觉得电视不是必需品,不会买。还有些人是文盲或是只认识简单的字看不懂报纸,但是广播却没这个局限,收音机这几年价格已经下来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