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的。
蓦地,她笑了笑,冰冷又带着些许愤怒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内的靳丞。
这可有点糟糕。
靳丞鬼点子再多,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点束手无策。唐措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他非常干脆地把难题丢给靳丞,转头开始搜查客厅。
于是当靳丞无奈地回头看向他的大侦探时,看到的就是唐措拿着根断掉的桌腿、撅着屁股在壁炉里捣灰的画面。
有一点点的可爱。
“于小姐。”靳丞抱臂靠在玻璃窗上,一边用余光欣赏着唐措捣灰的英姿,一边跟窗外的小姐喊话,“我知道你想一把火烧了这里,结束这一切,可是你确定烧了之后,故事真的就结束了吗?”
小姐没有答话。
靳丞继续说:“不会结束的,等到很多年之后,你也不可能忘了今天晚上的大火。那是另一个痛苦的开端,不是吗?”
“所有人都死了,不管是被动的还是自愿的,可就只有你留着。只有你独自承担这一切,你把这里烧了,也就不可能再有人能知道这个故事、去理解你了。”
“你会孤独。”
“孤独一生,痛苦至死。”
靳丞与其说是在劝阻,不如说是在诅咒,齐辉听了都觉得想打人。
小姐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她盯着靳丞,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深邃的透不进光的黑暗。她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懂什么。”
这是一个陈述句。
靳丞耸耸肩,“我是不懂,但我有说错吗?”
小姐不欲与他废话,她越是心中动摇,越想快些结束这一切,不给自己动摇的机会。她很快便掏出一盒火柴,不再看靳丞,径自将火柴点燃。
唐措却在这时从壁炉那厚厚的灰里捣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金色的小剪刀,像是女人做针线活时用的。掂了掂分量,挺重,看成色似是纯金打造。
值得注意的是,这把剪刀上有血,而且血迹已经干涸,并未黏着灰尘。也就是说,这把剪刀是在血迹干了之后才被扔进去的。
在前两个时空里,唐措不是没有检查过壁炉,但都没见过这把剪刀。
“靳丞。”唐措叫了靳丞一声,待他回头便把剪刀丢过去,直言:“凶器。”
靳丞接住,挑眉,“杀谁的?”
唐措:“夫人。”
靳丞:“你确定?”
唐措眨眨眼。
靳丞明白了,兵不厌诈嘛。
于是靳丞拿着剪刀继续跟小姐说话,“你还记得这把剪刀吗?”
小姐神色骤变,手里的火柴都掉在地上,很快便在草丛中熄灭。
靳丞一看有戏,心里也明白了些许真相,微笑道:“你看,你根本什么都没放下。你杀了她对不对?就用这把剪刀扎进她的心脏,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放不下了,无论于公馆是否还存在。”
“你住嘴!”小姐大叫一声,捂住了耳朵。在这一刻,冷漠的外壳裂开一条缝,露出皮肤下藏着的暗疮。
靳丞的话就像针,无情扎下,暗疮便开始流脓。
“你懂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闯空门的贼,像你们这样的人,什么也不会懂。”
听到她这句话,靳丞才算明白了玩家在这个副本里的定位,原来是贼。神他妈是贼,老子还不乐意做这贼呢。
“贼亦有道,小姐。如果你放我们出去,我们不会把在这里发现的事情说出去。但如果你非要放这把火,你烧得死我们,烧得掉这把剪刀吗?我的同伴一定会来找我们,真相也总有大白的一天。”
小姐咬着牙,冷笑,“但到了那一天,你们早就变成枯骨了。”
“鱼死网破确实也可以,不过——”靳丞又问:“你真的不想再见见她吗?她就在这栋屋子里,你杀了她,现在又要再杀她第二次,真的能下得去手?”
“你说什么?”小姐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