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年出来的时候,沈华浓见他耳根处都被刷得红通通一片,看着霍庭端出来的水面上漂浮的一层灰色肥皂絮,昭昭笑话他脏,他这一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脸比耳根还要红。
明明平时他很爱干净的,耳朵根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脏,好丢人啊
等两个小的洗了澡,让他们玩去了,三个大人一起做了顿丰盛的除夕晚餐。
吃完饭,孩子们又成群结伴的出去玩去了,大人们没什么娱乐活动,男人们聚在一起侃大山、窜门子、回顾过去忆苦思甜,展望未来,祖国山河一片形势大好。
女人们收拾完锅灶,再将这两天做出来的各种熟食肉菜都给盖好锁上之后也难得清闲,今天就没人拿鞋底子和衣裳穿针引线缝缝补补了,要么抓把瓜子,要么拿点儿其他零食,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
霍庭和沈明泽收拾了碗筷被人喊出去了,沈华浓先去洗了个澡,又洗了头,也换了身新做的衣裳,等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也出去窜了会儿门子。到晚上九点多钟有巡逻队过来突击检查,大家很快也就散了,各自回家。
晚上昭昭十分亢奋,在床上扭来扭去玩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缠着霍庭和沈华浓讲故事,霍庭最怕讲故事了,只能沈华浓讲。
沈华浓就讲了个“祟”的故事,她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过但是不记得了,只能自己加工瞎编了一下用来哄昭昭。
“有是一个小妖怪叫祟,它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都会跑出来跟孩子们玩了,它到处瞅啊瞅,看哪家还有小朋友没有睡觉,就偷偷的跑过来,被它缠上的小朋友就会越变越丑不过,有爸爸妈妈守着,它一般就不敢来了,爸爸妈妈睡着了也不要紧,它害怕红包,有个红包放在枕头底下,它就不敢靠近了”
她讲故事的时候,父女俩一模一样的表情望着她,沈华浓讲完了,摸出一个红包给昭昭,霍庭也给了她一个。
“赶紧睡觉,这就是爸爸妈妈给昭昭压岁用的红包,晚上乖乖睡觉,祟就不会来了,明天早上再拆开看。”
昭昭乖乖的点头,接过来郑重的塞在枕头下,就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沈华浓又拍了一会儿觉,她很快就睡着了。
昭昭睡了,霍庭又摸出来一个红包给沈华浓。
“给我的?我还有啊?”
“昭昭说让我对你要跟对她一样好,我答应她了,昭昭都有,你当然也有了。”
沈华浓接过来,拆开瞅瞅,里面有二十二块钱。
这个月过年花销多,沈华浓特批了霍庭,这个月发的工资给他自己拿着花。
霍庭搂着她道:“明天起来,你就又大了一岁了,浓浓。”
沈华浓懂了,所以才是二十二块钱。
她又轻手轻脚从昭昭枕头底下抽出霍庭的那个丑红包拆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四毛钱,崭新崭新的两张两毛。
霍庭看看她嘴角翘起来、小心眼的样子,就笑道:“高兴了?连昭昭的醋都吃。”
沈华浓收了红包,道:“那我也还想听故事。”
“你都这么大了,给你讲哄孩子的故事你也不相信”
“那你给我唱个歌。”不等霍庭拒绝,沈华浓就道:“唱完了,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不表演节目就没有礼物。”
霍庭纠结了一下,要是有外人在他是不会唱的,但是现在是在帐子里,听众只有他小媳妇一个人,他就张嘴唱了。
当然不是像以前吼歌那样唱,他也没有唱硬梆梆豪情万丈的军歌,想了想给沈华浓唱了一首《红梅花儿开》。
这是这些年风靡全国的一首歌,霍庭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就算不记得词,调子总是能哼出来几句的,年前有文工团到丰陵油田慰问,里面就有个团员天天在他们住的宿舍楼下唱这个歌排练,歌词也就是七八句,剩下的就是重复的,他听多了也能唱出一大半来,后面不会唱了,他就低声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