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培林本来就心虚,又不懂其中的门道,加上江大伟又故意将毒药水事件夸大了好几倍吓唬他,他的心理防线就垮得差不多了,再被像盘问反革命分子一样严肃冷酷的盘查到一半,他已经放弃了原本的打算,打算赶紧推脱责任了。
“同志,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沙眼壹号的药水是我制作出来的啊,想法也不是我的,哦?厂领导是这么说的?那是他们误会了,我没说,那也没人问我啊”
邓培林的交代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
第一,沙眼壹号的药水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把别人说的一步步都转述给我姐夫,实际操作的人是我姐夫田宏昌,我就是个传声筒,药水也不是我卖出去的,责任不应该由我承担。
第二,你们说我顶替别人拿好处?不,我没有顶替,是他们一厢情愿坚持认为是我的想法,是我做出的药水,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否认,这不能怪我。
第三,至于拿好处,那就更不存在了。我并没有主动提出去药厂工作拿药厂的工资,也没有答应去评先进,是药厂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太恳切了,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而已。
江大伟这会儿他就想一脚踹死邓培林算了。
“怎么有这么不要逼脸的人呢!”他直接就站在边上骂开了,“你拿工资的时候,先前我们问你的时候,你就该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的解释啊。现在不是推脱的好的很吗?”
邓培林嗫嗫嚅嚅:“工资我可以还的。”
江大伟瞪了他一眼,问:“不是你制药,是谁?说说你是怎么盗取了别人的研究成果?又怎么瞒天过海的?”
邓培林垂着脑袋继续交代:“药是沈克勤和沈明泽他们父子俩弄出来的,我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全部强记下来,让我表姐夫去操作实施而已,至于药水为什么会有毒我就不清楚了,他们父子也没有说过,我不清楚,这个你应该去问他们,或者问操作的人,是不是操作上除了什么问题。再说这药水也检查过啊,检查的人也得查查。”
这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跟沈华浓签的那张单子的事儿,只想赶紧将自己从这桩“人命”案子里撇清楚。
江大伟抬头望天,冷笑了一声,亏得他一开始还当邓培林是个无名英雄,现在真是比踩到狗屎还更加恶心。
邓培林也知道江大伟对自己没好意,硬着头皮继续说:“沈克勤刚到下湾村的时候救人弄断了别人的肋骨,人家断了他的手,要他赔钱,他拿不出来,还是我看他可怜先帮着给垫付的,后来他要给他女儿置办嫁妆,也是我借给他们的。
他们没办法还我钱,就提到了制药的事情,要不是我出面帮忙,别说制药了,他们早就过不下去了,所以根本不存在盗用的他们成果的事情,是他们主动的!”
江大伟面无表情,“这么说你是做了好事了?”
邓培林听出了江大伟的嘲讽之意,但是他稳了稳神,对这一点还是很有底气的。
“同志,沈克勤和沈明泽说出来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跟天书一样,我要全部记下来也是极其用心了,我的辛苦难道就不算是奉献了?”
“沙眼壹号刚出来的时候是真的治好了不少人,这个你们可以去药厂去医院去问,要不是我从中牵桥搭线,更多人会眼瞎的!”
见江大伟没有出言打断,邓培林继续道:“别的不说了,就是在我描的菌种的形态特征这些都有一大本了,好几百种啊,现在那个本子就在我带来的包里。你们以为我在那个实验室里就好受吗?
我每天对着那些东西,脑袋都要炸掉了,还得把看见的每一种东西都画下来,沈家父子他们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做出判断,告诉我怎么进行下一步,他们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邓培林越说越理直气壮,对啊,他有证据,那一大本他画的东西就是证据!
江大伟听着听着突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