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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绾绾的事,杨蓁冥思苦想了一晚上。
上辈子她从未听说过关于秦绾绾的事情, 难不成是老天爷新给他添的堵?
她再一想到坊间的那些传闻, 愈发觉得心烦,无论做什么都恹恹的, 就连晴初和秋雨给她端来了丰盛的早膳也分毫没动。
晴初见她深思不宁的模样,宽慰道:
“殿下何须忧心一个秦家千金?就算她属意上将军,上将军也必定不会属意她。再怎么说, 哪有臣子敢斗胆向陛下恳求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驸马爷的?
殿下,用膳罢。”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
可是杨蓁瘪了瘪嘴巴,连个地唉声叹气,将调羹在牛乳羹里翻搅两下, 才往自己口中喂一勺。
她以前从不会如此痴痴地惦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比如从前的杨芷容,后来的十三公主令狐璎。
可不知为何,越到大婚, 她便有些怯怯的感觉。
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
既想要立刻嫁给傅虔,同他同寝同食,日日都在一处。
可是又在担心傅虔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喜欢她,将她当成珍宝一般宠爱。
就像秦绾绾的这件事,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魇, 却不知为何在她心上留下了许多斑驳的痕迹,像真的一样。
于是用完早膳之后,杨蓁换了一身衣裳, 去向她母后请安。
名义上是请安,她其实是想跟母亲打探一番关于秦绾绾的事情。
到了孙皇后暂居的宫中时,杨蓁这才瞧见宫殿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长姐杨芙。
她一身素衣翩翩,想来是不理尘世多年。
杨蓁的脸色有些冷了下来,上前去见礼:
“小七来给母后请安,愿母后身体安康。”
说罢,这才朝杨芙行了一礼:
“是大姊来了。”
孙皇后没看出她们之间的异样,笑着说:
“你姊姊这是提前来拜贺你大婚的,你瞧,送了这么多贺礼。”
杨蓁往偏殿去探了探,看见满宫摆的都是捆着大红锦缎的木箱。
她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来,颌首谢道:
“多谢姊姊。”
杨芙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淡淡笑道:
“小妹上个月还去我府中探望过,那时就该给你的。
都怪我忘性大,到了今日才送来。”
杨蓁一想起令狐骁的锦帕上写的“芙”字,心中便有一股怒气浮上来,几乎无法自持。
可是碍着她母后在这儿,她自知不可提起这件事,只能暗中较劲:
“还是小七有福。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也得不着大公主府的东西。
长姐,若是有其他人向你讨要,你可不能给啊,不然小七是要伤心的。”
杨芙转头看她,脸上浮起一丝极淡的吃惊,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她淡淡一笑:
“小七说什么呢,我也就这么一个小妹,还能给谁准备嫁妆?”
她的话绵里带针,杨蓁却听出了话外之音。这是在提醒她,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话说到这里,孙皇后也听出她们的剑拔弩张了,她不由地有些生气:
“你们两个不常见面,一见面就提伤心事做什么?”
杨芙注视着杨蓁的眼睛半晌,展颜笑道:
“母后说的是。”
杨蓁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孙皇后道:
“是小七又不听话了,以后不再提了。”
她的话音刚落,杨芙便站起身来朝孙皇后微微躬身:
“母后,女儿还要回去侍弄花草,多一个时辰都不能耽搁。
若是耽搁了,便都教它们枯死了。”
孙皇后知道她的脾性一贯如此,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你且去罢。小七的大婚礼切莫又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