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培养至少半年才顺手,赵想容尽量控制着人员流动。
Patrol和她都属于领导,但和她手下的编辑没那么亲密,主动付完款,就准备走。赵想容同样提前告辞,她晚上要和司姐汇报工作。司姐最近成为某电视剧的时装顾问,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在路上,赵想容随口问Patrol,自媒体这么发达,大家为什么还要买纸质杂志。以及,纸制杂志的编辑岗位能存在多久。
Patrol理所当然地说:“世界上有很多好的东西,但是,最优秀的编辑永远知道怎么从中挑出最好的,分享给读者。纸媒影响力减少,编辑还是永远有存在的价值。”又说,“那个 Midas 估计留不住。杂志社马上要去你母校招人。”
赵想容懒洋洋地摇头,招聘是特别累且不讨好的活儿。再说,杂志社又不是她开的,有专门的人事部,她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永远有实习生可用。
Patrol很烦她这种态度,讥嘲几句。
赵想容就跟他有句没一句地聊,气氛不太热络但很轻松,她和Patrol一起走过街道,回去加班。
春末晚风荡涤全城,他们并没有看到苏昕正躲在墙角,看着他们。
苏昕以前读高中,有几个欺凌同学的大姐大,也长着赵想容这样的明丽面孔。有的时候,苏昕是羡慕赵想容的张扬,这种人大概一辈子都不理解别人的苦难。
苏昕终于等周津塬参加完院里组织的知识竞赛,两人去看那场拖延许久的话剧。
周津塬从医院直接赶去的,停车到话剧院门口的停车场前,那里有条长巷子可以穿进去。他微皱了一下眉,隐约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往四处看了眼,但演出要开始了,他快步前去取票。
苏昕和周津塬落座在前排,舞台上方的帷幕还拉着。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苏秦就在这个时候发来张自己练舞的照片,他已经判若两人,发型和衣着都非常时髦。弟弟让苏昕想到了赵想容,那非常浮华且盛气凌人的圈子。
话剧开始了,苏昕看了眼周津塬,他正专注地注视着舞台,黑衫黑裤,那张脸静止得时候总像是在审视一切。
周津塬突然说:“别盯着我,看前面。”
苏昕慌忙转头,他又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要来看话剧?”周津塬说,“专心点。”
那一刻,苏昕脑海里有很多碎片化的疑问。她知道很多许晗的事情,周津塬从不避讳提起他的初恋,语气非常温柔。但是,他永远对赵想容三缄其口。可是,周津塬那天叫了赵想容的名字吗?苏昕原本以为,周津塬憎恶她。
话剧中场休息,苏昕轻声问周津塬:“你渴吗?”
周津塬摇头,依旧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
苏昕默默无语地坐在座位,实际上,她自己买水喝的,但周津塬没表示,她也只能陪着他。
看完话剧,苏昕在路边等他,周津塬独自取车,看着剧场沿街那条长长的小巷。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冒出来。
他独自走进小巷,在脑海里搜刮各种线索。
周津塬走了十分钟,直到一个蓝色标识在前方,停住站住脚步。赵想容在那天清晨,指使他东拐西拐,来到这家民政局。他们当初是在这里办理的离婚手续。
周津塬向来不怎么瞧得起赵想容,他完全不掩饰这点。
赵想容就是典型草包,用不管不顾和叛逆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她玩那套,他早就成了公立学校里打架和成绩双料第一的孩子王。他极度肆意过,比赵想容走得更远,有资格对她的任性无动于衷。
但是,周津塬没想过,这草包居然能瞒天过海,他甚至感觉不到她听力问题的存在。如今回想,细节多如牛毛。
他俩有很长的冰封期,周津塬冷落她,她自己活得很好。赵想容在别人眼里懒洋洋,但他知道,她内心是存有股好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