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接过苏昕递来的化验单, 他预先知道答案, 但还是看了一遍抽血化验hcg及孕酮结果。
苏昕没有怀孕。
周津塬一点也不意外。他不是那种蠢到会让女人怀孕的男人,这未免太低智。他读博的时候, 参加过身边好几场婚礼, 都是家境同样优越的男同学,贪图一时快感,被貌不惊人的女人绑定怀孕, 满头雾水地走进婚姻。
医学院里刻薄的教授们每次都暗暗讨论:真可惜了前途大好的小伙子。周津塬的某毒舌教授, 曾经在一次期末考时,突然对几名男学生说,你们要洁身自好,在学校里度过有意义的八年, 不要让女孩子怀孕堕胎,人生关键的就这么几年。
当然, 这名教授很快就和他的一个学生默默地结婚了。
苏昕在旁边坐着,她愧疚地说:“都是我的错, 我太慌张了。”
周津塬伸出手, 把苏昕的头发别在耳后:“你最近还好吗?”
苏昕看着她自己的手, 她摇摇头:“我妈上次透析结果不好, 我很害怕。”
她抬起眼睛,小姑娘长得不赖,一双沉静的眼睛格外出色。
“我曾经跟我妈说, 必要时期, 我会为她捐一颗肾。结果月经又不来, 我就……慌神了。我想生个孩子之后,再去捐肾,可能因为我想做个母亲,我想拥有自己的正常家庭和亲人后,再去做这件事——我这次吓到你了吧?但是,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告诉谁。我必须先告诉你,我很害怕在哪天,自己又被陌生的人绑走,到时候我怎么办?”
周津塬目光闪动,他其实很想看苏昕口中的两个验孕棒结果。可是苏昕如今含泪的楚楚表情,让他觉得,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赵奉阳做事是很狠绝的。
不过,苏昕的行为确实让周津塬感到微微不快。
他可以哄着她,说两人的关系有结婚的可能,但是根本没有,周津塬和苏昕之间,是欲望和想象的分界线,他一直守在这一边,没想跨过去。苏昕是他的过去,至于她的未来,周津塬没有参与的打算。
“如果要移植肾,除了亲属的,还可以等其他的□□,”最终他只是说,“我们院应该没有哪位医生敢这么不负责任,劝病人只能做肾移植。”
尿毒症的治疗措施有三种,血液透析,腹膜透析和肾移植,前两种都属于基础治疗措施,医保都能覆盖,只不过,苏家因为父亲之前生病,债台一直高筑。
苏昕沉默了一下。
“其实我很生气,我妈这么疼我弟,但我弟弟完全没有考虑这件事,他连匹配都不肯去做。”她说,语气透露几分寒冷,“亏我妈还指望,我弟能替她养老。”
周津塬眼睛望着前方,脸色依旧看不出喜怒。他突然问:“小昕?”
苏昕疑惑地看着他,周津塬说:“你有没有见过死人?”
出乎意料,苏昕点了点头。 “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爸中风去世,是我最先在家里发现的。所以,我一定不会让我妈离开我和苏秦。”她的语气坚定,又恢复到周津塬最欣赏的那种状态。
两人沉默片刻,过了会,周津塬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道:“我要回科室”
苏昕要拉住他,但伸出手刚碰上,他就说:“褂子脏。”
苏昕却拉住他衣角,主动说:“你喜欢的那台话剧,下周又要开始演出了。你想去看吗?”
周津塬沉默的时间让她又有点恐慌。幸好后来,他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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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霆一夜没睡。
他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几乎是最容光焕发的一次,戴着黑口罩,但见到送机的粉丝深深鞠了一躬,换来各种尖叫和掌声。
等到了vip候机室,助理一语道破天机。“恋爱的酸腐臭味。”
涂霆眼睛眯起来。他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