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接过李蔓手里的行李,介绍道,“爸,这是小蔓。”
“爸!”李蔓亲热地叫道。
“哎。”宋元思看了下两人带的行李,招手叫了辆三轮,解释道,“这儿离公交站牌有点远。”
三轮车不大,行李放上去,就没什么空地了,宋元思怜惜李蔓年龄小,途中奔波了几天,让她上去坐会儿,别跟着他们走路了。
刚下船,脚下都是飘的,李蔓推辞了下,就在宋逾的搀扶下上了车。
三轮车在前面走,宋逾扶着宋元思跟在后面。
他年纪不大,还没到五十呢,只是前几年腿被人打折,遭了不少罪,人看着有些苍老,鬓边的头发都白了。
“知道你们要来,你妈早两天就跟人调了班,买了菜,上午还和我说要一起出门来接你们呢,结果,刚要出门,医院那边就打电话叫了,说有一个急诊……”
“没事,又不是外人。”宋逾安抚地拍了下他的手,“宋祯那边怎么样,工作还好吧?”
“好,有他外家照看着呢。只是……”宋元思一时有些迟疑。
“嗯?”
宋元思轻叹了声:“我们回来后,家里的房子不是归还了吗,迎夏的意思,新村那边他们分的房子小、隔音差,楼道里人来人往,吵得她睡不好,前几天跟我和你妈说,想搬回来。”
宋逾一想就知道宋元思在纠结什么,家里的房子是民国时建的电梯公寓,三室一厅,宽敝明亮。现下父母一间,宋祯夫妻要搬回来,占一间,等两人的孩子出生,这个家里也就没有他的落脚地了。
他是长子,虽不在跟前,两老心里还是想把房子留给他吧,便是不留,也希望有一间可以给他回来住:“爷爷去逝前,山城老宅的地契不是寄给你了吗。这边的房子给二弟,老宅给我吧?”
他不缺房子住,只是老宅是爷爷的执念,是老人家一生都不愿意离开的地方,作为长孙,他有守护的义务。
宋元思一愣,不由看向了李蔓,担心儿媳不愿意,山城的老宅哪能跟这儿的公寓房比。
李蔓没听两人在说什么,她有午睡的习惯,轮船上她嫌人家的被褥不干净,就没睡,这会儿有点困,绿荫遮着,微风吹着,托着腮的头微微侧向了一边。
见儿媳没有反对,宋元思心下倒是有些愧疚:“山城还有两座酒楼,回头我跟你弟弟说说,都给你吧。”
宋逾想了下:“后来开的那座,比较大,给他和小妹吧,祖传的那家给我。”
宋元思再次愣了下神,续而心头酸涩起来,想到了他年轻时,为了工作,放弃了对儿子抚育,放弃了跟父亲团聚,留一老一小在山城老宅生活。
直到父亲离逝,儿子也长到了黄口之年,他才将人接到身边。
刚来那会儿,儿子很是沉默寡言,那时他和妻子忙着工作,忙着照顾生病的闺女,疼宠着长在身边的老二,对他……好像没什么关注,只觉得一转眼,人就大了,长着翅膀扑扑棱棱地飞走了。
多年后再相见,比他都高了,也壮了。
拍了拍儿子肩,宋元思点了点头:“你爷爷还留下一箱菜谱,小蔓若是有兴趣,走时,你们带上吧。”
药食同源,那一箱不只是菜谱,还有药经,宋逾应了。
三轮车到了站牌前,宋逾上前一步扶下妻子,和宋元思、车夫一起卸下行李,付了两毛钱,转而上了公交。
半个小时后,三人带着行李在淮庆路下车,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的电梯公寓。
这时的电梯似一个铁笼,有专门的女工在里面拉拢铁栅,扳一记铁把手,在“嗡嗡”声中上升,外面是铁丝网,可以看到环绕四周的楼梯。
到了四楼,铁栅门打开,几人拉着行李从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