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伸手接住,随手往耳上一别,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是曲副营?”
“嗯。”司务长深吸了口烟,尽量平静道,“事件当晚,大娃、三妞一同指认小琳偷了连环画,无论小琳怎么解释,谷冬都不相信,非要带小琳去找贺主任道歉。娘的、这是道歉吗,这是要小琳认罪呢!”
司务长气得猛然一拍桌子,跟着又道:“小琳不认,争辩说他手里有钱,要什么不能买啊。当时小家伙数学考了100分,我和张副团、冯连长等人知道后,一人就奖励了他一块或是几毛钱,加起来有七八块,虽然买不了一整套48本《三国演义》,买下一半还是可以的。”
宋逾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也不知道曲正青是怎么教孩子的,一家人竟没有一个信的。无奈之下小琳打开了藏钱的小木盒,结果却发现钱不见了。据二娃、四妞和四娃自己说,钱是四娃拿的,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小琳自己就抓了他几次现行。”
宋逾若有所思。
“惊怒之下,小琳自然是一口咬定是四娃偷的。谁想到曲正青这个鳖孙,二话不说,会动手啊!”
“他一个当兵的那手劲,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住的吗?一耳光下去,小琳一口就吐出了两颗大牙,右脸当下就肿得老高。怕人发现,第二天那对夫妻,竟将人关在了家里,还对外说,小琳嫌自己‘小偷’的名声丢脸,不愿上学!娘的,无耻!”
所以,曲正青为了掩盖他打韩琳的事实,那几天不但没让小家伙出门见人,也没带他看医生!后面更是怕事情败露,自己和亲生儿子的名声臭了,而想办法将人遣送回了老家?!
心计不错!宋逾暗赞了声,曲指敲了敲桌面,“曲正青一个月120多块钱,谷冬当初在商店上班,一月也有二三十吧?”
司务长点点头,明白宋逾的意思:“曲正青没多大他父亲就死了,没两年他妈也改嫁了,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为了报恩,他每月都会往老家打一笔钱,用以赡养村里的孤寡老人。”
“谷冬是家里的老五,她上有四个姐姐,下有一对弟妹,按理说养老什么的,七姐弟平摊下来,没有多少,一个月寄三五块足够了。可我方才听四娃说,他妈每月都会给外婆打20块钱。”
宋逾:“那四娃有没有说,他家有多少存款?”
“四娃说他们家每月都不够花,一到月底天天就只能喝稀粥。”
宋逾挑了挑眉,不至于。
他做过调查,一个13口之家,一个月有四五十块钱足够生活的很好了,再加上孩子们的补贴,瓜果蔬菜的填补,还有参加部队集体劳动得来的粮食。
别说四五十块了,能有个三十块钱,一家人就不可能一到月底就喝稀粥。
“想办法查一查,两口子以往的工资都去哪了。”
司务长看着宋逾心头一阵狂跳:“你怀疑曲家夫妻寄出去的钱有问题?”
“寄出去的钱肯定有问题,可钱流去的方向,我同样怀疑有问题。”
“怎么说?”
“你们给韩琳几块钱,一家人都惦记在眼里,你觉得正常吗?”
“七八块钱,能买十来斤肉呢,不惦记才不正常吧?”司务长不解道。
这思维!宋逾无奈道:“你别忘了,大娃每月有8块钱的补贴,二娃有6块,三娃有10块。”因为是烈士遗孤,吃用都有部队发,所以这钱是真正能到手的钱,不涉其他。
司务长捏了捏眉心:“我先前也有想过,这笔钱或许两口子已经花了。”他先前是觉得一家人生活困难,花了也正常,左右没到外边,买的东西不都进了孩子们嘴里,可经宋逾这么一算,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因为部队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