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矫情的感动:
孩子大了,会养家了……
刚出炉的烤鸭外酥里嫩,那皮脆的都不像肉菜了。
廖初把刀磨得飞快,上半身不动,只用手腕和手臂上的几块肌肉带动刀锋,金黄灿烂的一只烤鸭就迅速分解成薄片。
高明的厨师会精准避开所有难以咀嚼的筋脉、骨骼,每一片都有皮有肉,厚薄均等。
在雪白的盘底铺开时,宛如徐徐绽放的牡丹,美得动人心魄。
皮是美丽的金色,因为挂糖的关系,微微泛着点诱人的红棕;
而里面的肉却是白中透粉,丰富的肉汁不断从纤维中渗出,给自己染上莹润的色泽。
用薄薄的小饼连皮带肉卷几片,根据个人喜好夹点黄瓜丝、葱丝,蘸些酱,卷起来,一口闷。
还热乎着呢。
饼皮极薄,透着都能看见里面缤纷的色彩;
饼皮又极韧,烤鸭片、蔬菜丝,那么横七竖八的,又有汁水浸泡,竟也戳不透、浸不破,包裹得完完整整。
随着牙齿下压,黄瓜和葱切成的细丝发出细微的咔嚓断裂声,新鲜的蔬菜汁液涌出,跟鲜美的肉汁混合在一起,变成既矛盾又和谐的汪洋。
因为蔬菜的清新,肉的香醇才分外可贵;
而正因有了肉,蔬菜的爽口才如此突出!
虽然是肉,但多吃也不会腻呢。
吃几卷烤鸭,再来几口醋溜豆芽,嘿,酸酸爽爽的,真开胃。
中间用鲜甜的清蒸鱼过度下,然后筷子挪向水煮肉片。
嗯,这可是个烈货!在嘴巴里横冲直撞的,拦都拦不住!
一番酣战过后,再来一杯沁凉的清水,瞬间风平浪静,仿佛方才嘴巴和肠胃里的美食盛宴不过黄粱一梦。
而只有残存的脑海中的快/感不断提醒着食客,那可不是什么梦呀!
见白鹤眉宇舒展,不似来时那样低沉,黄烈笑笑,“怎么样,出来走走不错吧?没灵感别憋着,人都要憋出毛病了。”
白鹤嗯了声,眼睛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说到灵感……
廖初起身去楼上拿了只小巧的细颈长玻璃瓶来。
里面盛着一汪液体,说没有颜色吧,角度流转间却又有幽幽光彩,叫人挪不开眼。
两位食客的眼睛都不自觉望过来。
廖初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推过去,“这是我前段时间新酿的酒,酒名:向死而生。”
“什么生?”
黄烈哑然,这名儿听上去……怎么不太吉利呢。
不等廖初回答,那边的白鹤竟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
黄烈:“……”
几分钟后。
黄烈把自己瘫在靠背椅子里长吁短叹,感慨这些年的起起伏伏;而白鹤则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灵感来了!
刚才那杯诡异的酒简直有魔力!
一杯下去,这辈子所经历的重重困苦波折都涌上来,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狂奔。
而正当人重新感受着绝望,琢磨着要不干脆原地去世时,艰难过后的成就却又呼啸而来,鲜花、掌声、喝彩,将那份消沉冲刷得干干净净……
如此往复,恍如隔世,如获新生。
经历了数次起伏,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等两人平复下来,已经两点多了。
黄烈和白鹤坐了大半个上午的动车,又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也有些累,廖初要去接果果,三人便分头行动。
白鹤难得主动开口,“酒很好,多谢。”
这首曲子是他近两年来最满意的一次灵感爆发,虽然只是草稿,但不难窥见成品的光彩。
黄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等他开口,廖初就冷冷道:“不量贩。”
黄烈啧了声,十分遗憾。
廖初又道:“走时可以送你们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