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神鬼妖仙之事。
这个评价也能用在小野寺萤的作品上。不过,她的作品华丽是华丽在其中百转千回极端纯粹的感情上,而不是在辞藻或文章结构上,所以才有小泉景次郎评价的“艳极近妖,非人间话,行文返璞归真,直白却动人至极”这一结果。
所以文坛研究蛰萤的时候不会研究她的文笔,她的文中脍炙人口的金句也少,看完一篇,可能给你印象深刻的不过一两句普普通通的大白话,如果不联系上下文的话摘抄出来根本没人会觉得是好句。
陈建文先生说蛰萤的文章就像一朵花,每朵花都香气袭人,娇媚妖娆,迷惑人心,但是花可以赏、可以嗅、可以抚摸、可以入口……就是不能久放。放久了就枯萎了,花的形状就不再了。故而既不能一瓣一瓣地细读,也不能一直读上几百遍。
古人云“旧书不厌百回读”,蛰萤的不是这样,蛰萤的是你需要的时候去读为佳,你想要体验感情、发泄感情、发散思维的时候去读是最好的,就是别闲得没事干一遍又一遍地把它背下来,没意义——这叫得形而忘意,是买椟还珠,是舍本逐末。
蛰萤身为作家的重要之处在于,在那个时代,她是率先扛起“女性独立”旗帜的文豪;她是一力反·战,强调和平与正义的人道主义斗士;她在它的国家用白话文为日后的“私”和通俗读物撕开了一片天空。
在近现代的文学史中,我们很少见到像蛰萤先生那样大节不失,私德无亏的高尚文人。我们谈起那个时代的作家,对于其中一些人总难免要为其避讳一些时代因素造就的过时思想和行为,但是蛰萤先生、以及她挚爱一生的丈夫,他们二人却仿佛从未因为外界的声音而迷失自己,什么是对错什么是是非在他们心里一直摆得很正,所以直到现在,每次提到蛰萤先生,大家都会把她在《尼罗河边的葬礼》题记中所写的:“君子言必可行也,然后言之;行必可言也,然后行之。”摆出来。
说到这里,当时也有许多人诟病蛰萤先生对女性的态度十分苛刻。
“……身为女子却如此苛责女子,如此功成名就,将男子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豪杰,竟会没有丝毫怜花之心,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人性复杂的写照,我也十分不明白。”(山本健介《有关蛰萤<我为什么要绪任克斯变回人形>一文中所展现的厌女思想》)
山本健介说蛰萤先生其实是把女人也看作了男人,所以她笔下的女人一个个都气势十足威风八面得很,如果不说删减掉性别痕迹,那么只看那些描述,读者肯定会先入为主地以为那就是个男性。
他说蛰萤先生虽然身为女性却有一颗男子汉大丈夫的心,搞得身为她的丈夫的东亚印象派画家大庭叶藏在家庭中的地位也像仰望家主的妻子一般。
这大概就是反蛰萤派最重要的论点之一了。
当时在报纸上还掀起了一番骂战,反驳蛰萤的和拥护蛰萤的双方口诛笔伐,还发生了两个原本是友人的作者在报上看到朋友和自己观点相反后私下约了顿酒然后割席断交的文坛轶事。
而那个时候蛰萤先生在干嘛呢?
在那个大半个文艺圈的人或主动或被迫地卷入这场战争,在那个社会背景下还几乎占据了一个多月的热点新闻的骂战中,最最关键最最要紧的蛰萤先生在做什么呢?
她在镰仓的乡间和她丈夫秋游,兴致勃勃地挽着老公的手参加祭典,还被记者意外拍下她像个少女似地捧着脸对给自己捞金鱼的爱人笑颜如花的照片。
那个时候她二十七岁,翻译的多是情诗情信,写的都是爱情故事,研究的全是新奇、野趣、崇高的审美范畴,投的尽是探讨心理分析学中有关爱情的文章。
可以想象那时候大家知道他们为之打生打死的人正在撒狗粮时众人的心情了。
他们心情就是我看到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