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贝兰德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如重锤一般砸在了张伟一的心上。( )
周围或普通或凶悍或寡言或和善的人统统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他们的背后像是竖起了高高的阴影, 阴影上有着人类狰狞的面孔……
张伟一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又有人没了, 半幅尸骸冻在了雪地里。”
“谁啊?”
“一起吃过饭的老六,有酒糟鼻的那个。”
“埋了吗?”
“埋了, 哪能不埋啊。”
贝兰德约定俗成的规矩, 路遇尸骨就埋了吧,纵有一天自己倒在了那里, 也会有人让自己“尘归尘,土归土”, 不至于曝尸荒野,被野兽啄食……
“为、为什么会死?”张伟一忽然就觉得嘴巴里的坛子肉它不香了。
贝兰德的老油条瞥了小萌新一眼, 呵呵笑着, “冻死的,饿死的, 野兽咬死的,被打死的,神秘事件死的。”
老油条笑出了一口白牙,泛着寒芒。
张伟一瑟瑟发抖,上下牙打架, 咯噔咯噔。
“如果你遇到了危险,还剩下一口气,尽管向上面呼救。”
张伟一的眼睛亮了亮, 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浮木, 这就是希望。
“然后就挺着, 你命够大,等到他们姗姗而来的救援,就是你命不该绝。”
张伟一亮起来的眸子彻底暗了下来,他发现飘过来的不是粗壮的木头,而是纤细的稻草。
“来了贝兰德,就做好准备吧。老板之前说过的一句古诗是什么来着,今天有酒什么的。”
有记性好的补充,“今朝有酒今朝醉,眀日愁来明日愁。大家干杯。”
“干杯。”
“干杯。”
不少人举杯应和,大家有拿酒的、有拿白水的、有拿汤的,举杯的东西各有不同,但情感是一样的。这么看,气氛又是其乐融融,朴素团结,不见丝毫阴霾晦涩。
在吧台那儿的容奕也举杯,“雪衣豆沙出来了,需要的买哈。”
“我要一个。”
“这儿两个,老板有没有野蜂蜜啊,上次那个泡水真好喝。”
“一个,谢谢。”
竟然惦记他的蜂蜜,他自己用来泡水喝、做菜吃都不够呢。
容奕笑骂,“没有,别那么馋,白糖水一样喝。”
“那就买点儿白糖给我呗。”
容奕,“走的时候问小黄拿。”
茫然的张伟一看着嬉笑怒骂的众人,心中那么点儿阴霾缩在了角落,他戳了一块坛子肉用力地塞进了嘴里,嗷呜嗷呜吃着,“呜呜呜。”
吃东西的声音犹如呜咽,还能够怎么办,他已经进了贝兰德了。
当贝兰德是家里面客厅吗,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张伟一囧异于常人的眼眸黯淡无光。本来美味的食物他很喜欢的,现在却味同嚼蜡,想到以后日日夜夜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就没有什么胃口。听到了身边的桌子有了些动静,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看到额头双目间长着一条细缝的男人。
男人垂着眼睛吃饭,张伟一鬼使神差地盯着那条细小的缝隙看,那条缝隙忽然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一些,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移动,视线落在了张伟一的身上。张伟一心头狂跳,有种“一个国”的情愫在心里面蔓延,“你、你好,我叫张伟一,今天新来的。”
过了一会儿,男人说,“水泽。”
张伟一得到了回应,兴奋得眉飞色舞,互通了姓名是很好的一步,是交朋友基础,在举目无亲的贝兰德他终于认识第一个人了。
·······
下午三四点,安静的食堂内有了动静。
“天还没有黑啊,为什么大家都要走,不吃晚饭吗?”张伟一看大家都站起来要离开,急急忙忙跟着水泽的脚步提起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