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啊,父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设立太子呢?
胡亥有一瞬间的松怔。
若是兄长扶苏有太子的贤能,那父皇早就应当将太子之位早早定下,让兄长去坐那个位置,也免了以后手足残杀的情景,早早熄了兄弟们的心。
可是父皇一直不立太子,这有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了。
难不成真的就如赵高所言,太子之位,实际上是为他胡亥而留的?
古代皇子三大错觉之——父皇是爱我的。
“这......”
胡亥嗫嚅着,内心的天平已然有了倾斜。
作为千古一帝的末子,他也曾无数次沾沾自喜自己在帝王面前得到的宠爱。即使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些,比起其他那些连父皇面都见不到的公子来说,早已算无上荣耀。
只有扶苏。
父皇对扶苏的关注众人皆知。即使是扶苏被调遣上郡,每个月的夜晚,帝王依然会挑灯修书,让使臣快马加鞭赶去上郡,传达帝王最新的命令。
胡亥躲在宫墙的墙角,看着灯火通明的章台宫,不甘和嫉妒就如同毒蛇般蚕食着他的心头。
“商汤和周武王同样是造反他们的主君,天下人不仅不会说他们不忠,反而还会夸他们贤明。卫君将自己的父亲杀害,孔子还在自己的书里记载并夸耀他。大丈夫不能犹豫,如今陛下已去,我泱泱大秦怎能被那优柔寡断的长公子执掌?依赵高所见,公子您可千万不要辜负了陛下一片期望,早日回归咸阳,登基加冕,昭告天下才是。”
赵高这一番话引经据典,看似十分有条理,实则偷换概念,不可谓不高明。
不过对于胡亥这种毛都还没长齐的皇子而言,这番话可谓相当受用。
胡亥自己内心未尝没有过意动,从他拒绝赵高的话里,内外皆是担忧天下人说他不忠不孝。如今赵高便是找准了这七寸,精准打击,一下子就把胡亥心中那一点点星星之火给吹起,拱成燎原之势。
“唉,赵府令说的极是,是胡亥魔怔了。”
白衣公子稍稍一愣,终于被完全说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满心激动之情,垂放在马车书案上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那可是大秦帝国。
胡亥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坐在那张象征至高皇权的......那个自己以前连上朝都没有资格,只能偷偷摸摸在下朝后远远观望的龙椅上,内心就炽热万分。
“胡亥定然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只是......”
胡亥面露犹豫,“长兄扶苏那边......”
胡亥也不傻,公子扶苏人在上郡,手下统领着三十万大兵,若是等他知道了始皇崩殂的事情,在扶苏手握兵权的情况下,这皇位最后归属还真不好说。
虽然公子扶苏不在朝野已久,但朝廷中支持他成为太子的呼声依然久经不衰。
秦赋税徭役重,百姓虽安居乐业,久而久之也苦不堪言。
在一位雷厉果断、残暴专仁的暴君开阔疆域,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首次大一统后,正是需要一位爱民如子、礼贤下士的仁慈君主稳固天下之心的时候。
正因为这点,扶苏在朝堂上的呼声相当之高,深得民心。胡亥也是猜测这点惹得他父皇不喜,将其外调至上郡。
“公子不必忧心。”
终于把胡亥拉上了贼船,赵高现在心情好得很,立马打包票,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去往上郡的使者已经出发,如果中途不出差错,臣保证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那位长公子。”
这回胡亥终于定下心来,他麻溜的从马车的软座上起身,连忙将赵高从地上拉起,“府令一言,如同醍醐灌顶。等日后回到咸阳,胡亥必有重谢。”
“公子言重了,为公子效劳是赵高的荣幸才是。”
事已至此,赵高可谓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