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拉倒吧,如今长安城说的好听叫天子脚下, 说的实在点, 这里就是一座孤城。董卓如今确实权柄在握, 他也有十万西凉大军, 但远水解不了近忧,内有王允筹谋多时, 外有列强虎视眈眈,这“清君侧”的美名, 谁都看着呢。
这时候跟着吕布混,那就是跟着董卓混, 老板很快连带着小姨子跑的机会都没有,还玩个球啊, 谭昭一脸木然地拒绝:“多谢将军美意, 只是小子志不在此。”
吕布那个恨铁不成钢啊:“功名利禄,财富美人,难道一样都不令你心动吗?”
谭昭:“不心动。”
他说这话时,眼睛并未有一刻的犹豫,吕布和郭嘉都能看到他眼中的认真, 郭琛是当真不在乎这些的。
看着吕奉先一脸的难以置信, 郭嘉忽然有了一种“我终于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于是他心情诡异地又好了起来,腿肚子也不软了:“吕将军深夜至此, 又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意欲何为?”
吕布梗着头, 根本不想同这个一脸奸诈的文士讲话,心里还有些不死心,又是开口:“上天与你这般才能,你难道就不想一展所才吗!”
谭昭:“不想。”
“吕将军,请你离开。”郭嘉心想我这小爆脾气,是听不懂人话吗?
吕布终于还是心有不甘地离开了,不过他显然未放弃拉拢郭琛,所以谭昭已经盘算着近几日就离开长安的事情了。
“咦?兄长何故这般看着弟弟?”
那当然是看个新奇了,郭嘉原靠在门边,看着郭琛一点点收拾房间,闻言忍不住气笑了:“你说呢?”
谭昭觉得自己稍微可以再抢救一下:“兄长,我可以解释的。”
“我竟不知,我家弟弟竟还有良将之才!”郭嘉其实蛮欣慰的,至少郭琛武功高强,日后自保的能力是有了。只是弟弟这么厉害,他以后还怎么任性地不喝药啊,愁。
“……”躺平任嘲。
这么来了一遭,郭嘉的瞌睡虫早就跑了,谭昭难得温了一壶酒,两兄弟坐在廊下,难得“推心置腹”了一番。
“兄长其实不必担心弟弟,若以后兄长想做什么,便去做。”反正等你上曹老板的贼船还要好几年,鬼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活那么长,考虑那许多做什么。
郭嘉闻言,心中一暖:“阿琛长大了。”郭嘉心里是有些愧疚的,他小时候尚且感受过父亲的慈爱,那时家中尚且富贵,他幼年过得可以说很是快乐了。但弟弟不同,那时父亲过世,重担都压在母亲身上,他为了能尽快成丁迫自己读书,弟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自己跟自己玩的。
也就是近几年他才与弟弟熟悉起来,可这熟悉,其实也就是每日问安问询一两句罢了。若可以,他当然希望弟弟能快快乐乐地活着。
只可惜这世道不容人,你若不争,便什么都没有。
“那你呢?阿琛以后,难道都要跟着兄长不成?”郭嘉说的有些类似玩笑话,不过显然并不是。
“不行吗?”
意料之中的回答,郭嘉其实也挺开心的,但他还是希望郭琛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行啊,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吕奉先能注意到你,他日说不得哪位枭雄又看上去,你难道各个都拒绝吗?”
这就是问到点子上了,谭昭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若是藏拙,那就是藏一辈子的事情,那也未免太憋屈的,可让他接受征辟或者邀请去替人打工,这年头打工可不是后世可以磨洋工的,草菅人命的事儿他也干不出来。
说实话,他若想在这里过得爽,估计只能占山为王了。
“若他实为明主,我自然愿意追随。”只可惜,没有。三国乃至两晋,世家的力量太大了,主导了话语权,还有实力。权力散落的后果,就是中央集权的不够。
这时的皇帝与其说是皇帝,不如说是一个光杆司令,手段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