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到了保定城。
保定城外梅花庄,如今已没有梅花了,取而代之的是鼻尖幽幽的丹桂香,并不十分浓郁,却足够香气盈袖了。
“好清冽的丹桂香。”
叶开不由得赞叹,便瞧见庭院里有两个男人一坐一卧慢悠悠地下着棋,这日子过得也未免太闲云野鹤了一些吧,他记得石前辈年纪并不大啊?
他一愣,那边就有清朗醇厚的笑声传来:“小叶的鼻子就是好,独独夸了你栽的树。”
卧槽?叶开觉得自己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你也不瞧瞧你栽的什么?”这声音里绝对就是嫌弃了。
“爹,世叔。”
谭昭咳了一声,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雪,欢迎回家。”
回家啊,这个字眼实在是太美好了,不仅是傅红雪,便是叶开,心头也忍不住涌起一股热流,怎么说,四舍五入这里也算他家啦,开熏。
“小叶,也欢迎你来。”
叶开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您要是不嫌弃我,我也给您当儿子呀~”
然后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好友傅红雪幽幽的目光,那悄么么的独占欲,在场的人精哪一个没读懂,咳咳咳咳,惹不起惹不起。
谭昭拳头抵着嘴巴忍不住偷笑,直到儿子的眼神飘过来,他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这次出去,小雪可有收获?”
傅红雪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来。
叶开认识傅红雪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傅红雪这个样子,他心里也忍不住为对方开心,真好,他想。
中秋宴,宴中秋,小小的宅子,不过四个人,可气氛却半点不冷落,在这个象征团圆的日子里,人月两团圆……
“石小福!谭昭!本座警告过你什么!不要进厨房,你以为本座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然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谭昭捂着一边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脸上还带着黑灰和水渍。
叶开:……
“傅红雪,你爹……刚拆家去了?”
傅红雪抿了抿唇,他也不会做饭,他爹也不会,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叶开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假设宅子里没有其他人,傅红雪和他爹不会做饭,那么做丹桂宴的人是——
卧槽他已经开始消化不良了,吃王前辈做的饭,他不会折寿吧?
“小叶开,你的脸可以不用这么视死如归,他厨艺很好,而且花样也很多。”如果是他,估计只能请大家吃烧烤或者火锅。
不,前辈你什么都不知道。
叶开幽幽地眼神飘向天上圆盘一样的月亮,直看到眼神发酸,忽然就想起了郭定离开前对他说的话——叶开,你是一个浪子,但我希望你能为一个人停留。
浪子吗?
“干杯!”X4!
叶开终于喝上了心心念念的酒,酒香醇正,味道清冽,又带着寒梅的清透幽香,当是好酒。然后他忍不住多喝了两杯,然后就倒在了旁边开始说胡话。
说他师父,说丁灵琳,说他遇到的事情,说他的身世,说着说着,就望着月亮开始笑:“傅红雪,我今天真开心,你开心吗?”
傅红雪刚刚被强灌了两杯,如今眼神也不如平时清明了:“开心,很开心。”说完,还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两小孩似的开始对笑,看得谭昭拍着大腿笑,然后转头又嫌弃人:“你怎么还没醉?”
王大佬挑了挑眉:“就你这酒,呵!”
你是瞧不起我社会人了!然后又是一顿乒乒乓乓,月亮此时已升到了最当空,人月两团圆,当真极好。
第二日叶开就离开,他说要去找丁灵琳。
傅红雪也很快离开,他还年轻,还想去见更好的江湖,他想和他爹一起,但很多时候,他也想学着自己做一些事情。
时间飞逝,恍然也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