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昭:“……能减少这种见缝插针夸奖自己的话吗?”
王怜花一笑:“不能。”
就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了,谭昭看着人吃饭,自己就靠在窗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郭定确实不错。”
“就因为他解除了和那姓丁的婚约?”
谭昭点头。
“你说是便是呗,怎么?今天这般殷勤,是在讨好本公子吗?”
嘿,还蹬鼻子上脸了:“想太多是种病,得治。”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虽说如此,但王怜花还是挺受用的,他活得越长就越寂寞,谭昭没回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浪荡人间,他换了千张面孔,也时常与人交往,却从不交心,也没有过舒心片刻。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想活了,活得太长了,看遍了这世上所有的风景,也见过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再活下去,已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世上的人啊,汲汲营营,有的求名,有的求利,金钱美人,权势欲望,大多如此。也有那么少部分人,舍己为公,老实厚道,只可惜都命不好。
他活了这么久,什么都看透了,却仍然破不开心中迷障。他的武功已经很高了,甚至他能感觉到一层薄薄的壁垒竖在前头,虽然薄,却坚不可摧。
不过若说去死,他也做不到,因为他到底……还有些渴求。不过也幸好他惜命,否则又怎会重遇故人。
谭昭啊谭昭,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以前是,现在更是。一个从容赴死甚至没半点怨念还一直做好事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以前他认为没有,但后来他亲眼见到了,他佩服谭昭,所以心有愧疚。
如今偶遇,他慢慢就明白了,谭昭这个人不简单,抑或者谭昭并不是他本来姓名。与从前相比,谭昭变得太多了,他变得通透,却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显然对方在那之后经历了很多,却仍然欢畅地活着。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但不得不否认,他很喜欢与谭昭做朋友,没有顾忌,无需伪装,他可以是千面公子,也可以是王怜花。
“这个我自然知道。”
王怜花忽然开口:“傅红雪遇上你,当真是他的幸运。”
少年人多敏感,他在傅红雪身上甚至能看到他年轻时的样子,偏激,执着,又疑心多虑,若不是遇上像谭昭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有如今的模样。
没有谁,会像谭昭这样掏心掏肺对一个人无条件这般好的,只希望这少年,莫要辜负了谭昭。否则,他会让对方知道这人间,也是炼狱。
谭昭就喜欢听这种话,他眼睛一眯,端的是开心:“这个自然,我遇上你们这帮朋友,也是我的幸运啊。”
“……”王大佬无话可说,他有点儿被暖到了。
这多新鲜的事情啊,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最后还是没绷住,笑意渐渐从眉眼晕荡开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你当真就不管了?”
那自然是不太可能的,王怜花喜欢看戏,他在长安遍布耳目,到了长安一日了竟都没接到任何一个有关于阿飞或者李寻欢的消息,这绝不是他手下无用,而是……有人不想他知道,或者说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
这可就好玩多了,他怎么可能不赴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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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某处破败的寺庙里,四周被绿色的竹子包裹,空气里却不是竹子清新的味道,而是略带着血腥气。
李寻欢与阿飞就站在竹林之中,以两人的武功,这江湖已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们,阿飞的剑够快,小李飞刀的刀甚至更快,可此时此刻,两人却连动都没动。
只因对方手中抱着一个婴孩,不是假的泥娃娃,而是真的会哭的孩子。
这是李曼青和上官小玉的孩子,同样也是李寻欢的孙子,也是上官小仙的小侄子。
可谁也不会觉得上官小仙会因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