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是白管家的养子, 据说是在一个雪夜里被白管家抱回来的, 小小一只, 哭起来像小猫叫一样, 大概是因此伤了底子,和田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长到十四岁,出白家别院的机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性子自然被养得有些内向。
不过他内向归内向, 行动却是十分配合的。他虽然不明白包大人为何让他几次三番的确认,但闻言自是仔细地观察起来。
可他不论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
“那这样呢?”
张龙忽然出现在公堂之上, 他手里拿了个黑色的斗篷,一展开长度吓人, 帽子部分竟然还做了褡裢,有展昭押着,薛一刀根本没有动弹的机会就被张龙囫囵套了斗篷。
而这斗篷一套上,和田忽然就尖叫了起来,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直等他恢复语言能力,他已经直接喊了出来:“别杀我!别杀我!”
他抱着头, 瑟瑟发抖,可见是真的害怕。
此时, 包大人惊堂木一敲,那模样简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噩梦:“薛一刀, 还敢装疯卖傻,还不速速招来!”
谭昭有理由怀疑包拯被称为青天大老爷,断案如神,绝对有这张脸的加成。
此时,薛一刀已经摘了脸上的褡裢,斗篷披在他身上,莫名多了几分凶相:“呸!人就是老子杀的,他们死有余辜,只怪老子下手太晚没杀了这小杂种!他们,都得给我夫人赔……”
白五爷一脚踩了过去,他今儿个这火气,咋就这么大呢。
老好人展昭眼神微微飘了飘,好似完全没看见的模样,而开封府其他人……也表示没有看见。
可能要真瞎的谭昭:……没错,我瞎啊!
“你倒是脸挺大,五爷怎么听说你四十多岁,从未娶亲啊,还气死了老娘,啧,真是罪过啊罪过!”白玉堂要气人,拿出平时的五分就能吊打在场所有人了。
不知是哪点踩中了薛一刀的痛楚,他整个人开始发狂起来,嘴里发出嗬嗤嗬嗤的声音,浑不似人的声音,他咬着牙冠,眼神凶狠得像是一头野狼:“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都是那些贱.人的错!都是那些贱.人的错!”
堂外听案的人群立刻发出热烈的讨论声,谭昭就站在其中,旁边的三姑六婆已经为薛一刀编了一个荡气回肠、忍辱负重的复仇故事,大致就是他夫人被兄弟和其他两个受害者羞辱,自戕不死就直接红绫悬梁而死,薛一刀接受不了,立下毒誓要为妻报仇,于是苦练刀法,终于……
没有终于,因为包大人教你学做人告诉我们——受害人什么的,不存在的。有的,只是一个屠夫,一个彻头彻尾的加害者。
屠夫,没错,就是屠夫,薛一刀,曾经是个屠夫。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谭昭忽然有些可惜,他要是还身在现代,这会儿肯定是要买张彩票压压惊的。
不过薛一刀这个屠夫,也算是注水的。薛一刀曾经是个江湖人,使的一手好刀法,原本该是浪荡江湖的刀客,却也为爱绕指柔,他娶妻定居,从此退隐江湖,做起了屠夫。
如果故事进行到这里,那么应该是个幸福美满的故事,只可惜只要人还活着,故事的走向永远是未知的。
公孙先生一身师爷装束闪亮登场,他脸上犹带着风尘,显然是从外地刚刚赶过来,而他手里拿着一卷案宗,案宗上——自是薛一刀杀害妻子的罪状。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来也是巧合,这事儿要谢还得多谢周勤的狗鼻子,虽说没在第一个死者家中找到牡丹园,但公孙先生自来心细如发,他觉得红牡丹并不简单,又得知白管家和李将军侍弄牡丹的技法乃是曾经洛阳陈家才有的独特手法,刚好洛阳离开封并不算远,他星夜而去,这不就有了最直接的证明。
陈,刚好是薛一刀夫人的姓氏。
大概是被戳穿了身上的羊皮,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