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 徐子陵和寇仲都非是一板一眼的卫道士, 即便心里震惊于师父竟然是个少不正经的和尚,也还是……好惊讶啊!师父这个头发看着真的好真啊,你看看这样子,哪里看得出是个和尚啊喂!
师父你醒醒啊, 净念禅宗的四大圣僧快杀到了!
只可惜, 师父郎心似铁, 即便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窗掾,坐在那儿还是个清风朗月的公子哥样, 便是连两个小徒弟在外看久了, 竟也觉得这般的师父似乎更为畅快洒脱一些。
“谭兄在看什么?”
谭昭摇头, 轻轻将伞骨抵在人中附近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背后有一股莫名的恶感,难道是……衣服穿得太少了?不应该啊:“没什么,不过是乡野地方来的, 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拘束罢了。”
侯希白觉得这位谭兄有毒:“谭兄何必妄自菲薄, 有如谭兄这般的琴技,又何谈是乡野之地!”
谭昭却知道赢下这局不过是取巧, 世人皆知尚大家善琴艺, 故而想与之相和便都是除开古琴以外的乐器,而他却反其道行之, 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和后世经验加成的效果。若当真要论琴艺高低, 谭昭就是学着玩的,哪里比得上人数十年如一日的研究。
“侯公子说的甚是, 谭公子琴音潇洒落拓,端是胸中恣意难得,小女子听琴音十数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将琴谈得这般畅快淋漓的。”尚秀芳从不轻易夸人,但她一开口,便能听到她的真情实意。
寓情于琴,说起来简单,但要真做……却是极难。有些人琴技高绝,可也只是称一句操琴大师,只有弹出真正令人动容的琴音,才能称一句大家。
“那在下就愧受了。”
“该是如此,今日尚大家一日的时光都归谭兄所有,不知谭兄有何安排?”
有美同游,自是人生畅意,更何况还是翩翩公子与窈窕佳人,侯希白已经打算成人之美,却发现……这位谭兄果然有毒,只听得对方开口:“那就请尚大家介绍几处享用美食的好去处吧,如何?”
“……”美人当前,你竟然想着吃,侯希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尚秀芳一楞,继而笑得愈发动人,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那便请公子稍等,小女子换身轻便的衣服。”
对门一直在搞偷听的双龙:……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吧?!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师父永远不会让徒弟们失望。
本着修炼了“千里眼顺风耳”的基本操作,双龙艺高人胆大地一路尾随,本来该是很容易发现的,但尚大家谁啊,那必须是扬州全民偶像啊,一群人跟着,双龙反而不明显了,直走到金乌西坠,双龙才看到自家师父满足地同人坐下。
“仲少,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师父……是开荤戒了吧?”
寇仲也是一脸虚幻的表情,跟了小半天觉得自己真是拜了个了不起的师父:“陵少,你振作一点,咱们师父一看……就不是凡人。”
“……”你先说服自己再说吧!
要说谭昭和侯希白没发现有人跟着,那纯粹就是瞎扯淡,但前者并没猜到是两只小徒弟,故而艺高人胆大,后者则知道尚秀芳身边有魔门的高手贴身保护。
侯希白在江湖上虽有多情公子的美誉,却是地地道道的魔门弟子,其师是邪王石之轩,他自己更是得了花间派的传承,在魔门也有些手段,他虽猜不到尚秀芳的身份,但从很多消息来看,尚大家与魔门阴癸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是因此,某人的马甲掉得都快底穿了还不自知。
“听谭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怎会来了扬州?”
“侯兄你听错了,我不是北方人。”迅速的,说话就带上了南方口音。
侯希白已经习惯这人的出人意表,倒是一楞都没楞:“倒是在下听错了,原以为谭兄也是为了长生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