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个奇妙的按钮, 休息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楼闻远紧盯着姜芮,像是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没有异议,慢慢地靠近了。
与之前许多次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同, 这一次两人分开时, 喘息都有些急促, 周身的温度也好似升高了。
楼闻远搂住姜芮, 力气大得几乎让她的双脚脱离地面, 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明白我的意思么?”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声音微哑。
姜芮的唇被他亲得肿肿的, 红润水嫩, 如枝头上挂着的鲜红欲滴的樱桃,两瓣鲜嫩甜美的果肉上下一碰,“如果我不明白,你是不是也要欺负我?”
楼闻远勾起唇角,“是。”
“坏蛋。”姜芮控诉。
他又低头吻住了她,“坏蛋只欺负你。”
寿宴结束,两人回到楼宅。气氛恰好, 情意正浓,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
半夜姜芮醒来,往旁边翻了个身, 忽然察觉到什么, 摸了摸身侧的床铺, 已经没有余温,睁开眼,撑起起身子在房内看了一遍,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她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走廊里点着昏黄的壁灯,整栋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尽头的房间泄出一点白光。
她慢慢走过去,那个房间房门没有关紧,透过缝隙可以看见,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纯然的白,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部都是白色的,白得刺眼。
楼闻远此时就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坐在地板上。因为他的睡袍也是白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
她在房外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敲敲门。
楼闻远闻声转过头,面无表情,没戴眼镜,眼中是纯粹的冷意。
可当他看清了她,就好像是冬日的湖面遇见春风,寒冰被吹化了,湖水泛起涟漪。
姜芮穿着一身粉色睡衣踏入房间,纯白色营造出的压抑氛围一下子就被破解。
楼闻远注意到她光着的白皙脚丫,眼神带着不赞同,冲她张开手,“到我这里来。”
姜芮小跑过去,坐在他盘起的双腿上,整个人恰好窝在他的怀中。
“怎么不睡觉?”楼闻远摸了摸她的脸颊,又用嘴唇轻碰。
“已经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
“是我不对,应该陪着你。”
话是这么说,可他暂时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姜芮也不催促,她在等他自己开口。
这个房间连扇窗户都没有,四周只有高耸的白色墙壁,不像是一般人家中会有的屋子,更像一间牢房。
果然,不知过了多久,楼闻远说:“这是我母亲用来惩罚我的地方。”
姜芮没说话,只蹭了蹭他的下巴。
“没事。”楼闻远亲亲她,“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楼闻远的母亲楼太太,是名古怪的女子,这是许多人对他的评价。
或许她年轻时并不古怪,反而有可能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她如愿嫁给了爱情,却不知这爱情本身就是个谎言,求而不得的爱,硬生生将她搓磨成一名怪异妇人。
她怨恨丈夫无情,却又总希望着他能回心转意,因此严苛对待自己的独子,要求他将年长他十多岁的两个私生子哥哥比下去,以此博得丈夫的关注。若有做得不如她意的地方,她就将几岁的小小孩童,关进这间除了白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要求他在此反思自己。
楼闻远的童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这里度过。
或许这样病态的手段确实有效,在楼老爷子病重之时,众人争夺家产,二十岁的他成功将两个哥哥驱逐出楼家,同时也让得知这个消息的楼老爷子气得一命呜呼。
这个时候,楼太太又怨恨儿子让她失去了丈夫,接受不了事实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追随她的爱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