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这部戏已经接近尾声。
剧情里, 阮江酒和为他治疗眼睛的医生成为了真正的好友,医生对阮江酒有好感,却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心里装了什么人——尽管, 阮江酒本人似乎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能和我说说他么?”复查完眼睛后, 二人来到公园散步, 坐在长椅上, 医生问道。
阮江酒一愣, 心里莫名划过道慌张:“谁?”
医生耸耸肩:“你心里现在正在想的那个人。”
阮江酒怔了怔,接着发泄式地笑出了几声, 半晌,他望着悠远的天空,眯了眯眸子道:“我确实对一个人有好感。他是个非常恶劣的家伙,但某种程度上又单纯得过了头——你知道的,完全单纯的家伙恶劣起来是最可怕的。”顿了下, 他声音低了些,似是有些迷茫:“但是我回想起来很偶尔会觉得他可爱——也许因为我们上过床的关系吧。”
医生沉默一瞬, 又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阮江酒耸耸肩, 面上看不出什么难过, 他淡淡道:“他后来不告而别了,那时候我眼睛还看不到。所以,我们虽然上过床, 但我不知道他的模样。”
医生听到这话一愣,不知想到什么, 他眉头若有所思地皱起来,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到底没开口——阮江酒并不知道,他其实是被霍栖叫到雪山给他治眼睛, 如果阮江酒难得产生好感的那个人是在雪山碰到的,这代表什么……医生甚至不敢再想下去。抛去对阮江酒的好感,医生眼里藏着隐晦的怜悯。
不远处,霍栖淡淡看了眼坐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亲密的二人,转身离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拳。
“cut!”
这场戏过了,周导叫了停,曲雪郁闭了闭眼出了戏,睁开眼时却未看到陆白。
“我刚刚看到陆先生往水池那边去了。”工作人员道。他们拍戏的附近有用来洗手的水池,水池处再走一段时间便是公园外的马路。曲雪郁道过谢便起身往那人说的方向走去。
“小白?”
一辆车自公园门口的路上疾驰而去,水池里的水哗啦啦流着,地上有个碎掉的花盆,陆白站在一旁,鞋上和裤腿上溅满泥点子,他手里拎着一只——几乎全身雪白的小狗。
曲雪郁看着地上的花盆碎片瞳孔一缩,陆白不想他担心,便一笑,道:“我没事,我已经跟公园工作人员打电话反应过了,等会儿就有人过来。”公园里一般没有太高的建筑,对高空坠物管理得也很严格,这间屋子屋顶却不知为何有花盆,刚刚如果不是他躲得快,被砸到后也不知会怎样。
曲雪郁微皱着眉扫了眼地上的花盆碎片,随即视线便移到陆白手里那只狗,他愣了下,不知为何,这只狗让他下意识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随即笑开,上前揉揉陆白的发,朝那只狗扬扬下巴,道:“这是?”
陆白一手拎着小狗的后颈,另一只手拖在它的后腿上,道:“我刚刚捡的,就在水池边。”说着他看向这只狗耳朵上的墨点,面上有些若有所思:“这好像是白明远的狗,我们那天晚上见过的。但是,我总觉得更久以前在哪里见过它。”只是那只狗那晚对他凶巴巴的,今天却似乎有些无精打采,耳朵也半耷着。
曲雪郁听到白明远这个名字眼里便划过一道冷意,看向陆白时眼里却是柔软的,他再自然不过地抚上陆白的后颈,道:“乖,小白,放下它,我让柏扬之还给白明远。”顿了下他又道:“小白,流浪狗也好有主的狗也好,乱碰很危险。”
陆白闻言撇撇嘴:“我知道了。”只是刚刚那花盆砸下来,砸的不只是他,如果他不碰这只狗自己躲开,这狗脑袋就得被砸个正着。虽然他很讨厌白明远,但总不能真的看着他的狗被砸死。更何况他确实觉得,这狗,莫名眼熟。
保姆车上,陆白坐在曲雪郁身边,乖乖喝着奶茶,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