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戏呢,我们得上雪山拍。不用爬太高,山腰上就行。”周导这次叫了陆白和曲雪郁一起过来,说罢这句又看向陆白,道:“霍栖任性,最爱折腾人,他对阮江酒更感兴趣,所以就可着劲儿折腾他。他藏了阮江酒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告诉对方陪着他爬完雪山才还给他,阮江酒呢,这时候还又瞎又瘸。霍栖就想看阮江酒生气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样子。”
陆白睁大了眼睛:“这个人真坏。”他看了眼曲雪郁因为化了妆剪了发难得带着些清冷的稚气的样子,又看向周导:“小曲这么好看,霍栖就应该把小曲当宝贝供起来才对。怎么能这么欺负他呢。”顿了下,他悄悄握了握青年的手指,一脸理直气壮:“小曲只有我能欺负。”
周导:“……”
曲雪郁轻“咳”了声耳尖难得有些红,却憋着笑揉了揉少年的发。
周导看着两个人腻歪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抽抽嘴角对陆白道:“小陆啊,你就是霍栖。”顿了下他便又开始讲戏,道:“到了山上呢,霍栖却起了高原反应,还得让人家一个瞎子瘸子背着他摸索着下山。就是在阮江酒的背上,霍栖昏昏沉沉,但是对阮江酒的感情开始产生变化。”
说罢周导便又朝曲雪郁扬扬下巴,道:“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还是叮嘱句,戏里把你对人家真的心思收干净了,你在戏里,就是阮江酒,小陆就是霍栖。”曲雪郁人傲了些,但业务能力没得说,拍戏时从来都不需要他操心,但和他对戏的这个少年,实在对曲雪郁太过特别。
不过他自己也作孽,周导想,他竟然让人家热恋小情侣过来演仇人,可不没眼力见儿又招人烦么,但没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演霍栖,实在太不容易。
曲雪郁挑了眉,却还是轻笑一声点点头,他看了眼少年,眼里含着发光的软意和笑意,从业生涯里第一次说了句不敬业又不靠谱的话:“您放心,我尽量。”
周导抽抽嘴角,却还是未说什么。
曲雪郁话虽这么说,入戏时却已然完完全全变成了那个阴郁的阮江酒。
“把照片还给我。”阮江酒咬着牙道。他扯着霍栖的腕,将人甩在木质的墙壁上,黯淡无光的眸里却有明显的生气——对方想玩他可以陪着对方玩,甚至对方有些恶作剧会过分也没关系,他可以再还回去,但是个人就有底线。
这人这次拿走的是他手上唯一一张全家福,他家遭过一场大火,别的照片都已经烧尽了,只留了这张。
霍栖看着青年生气的模样,终于低低笑出声,笑里带着冰冷又含着兴味的恶意,他道:“我不还给你又怎样?”像在逗弄一个玩具。
霍栖并未再刻意改变自己声音,阮江酒不知因为跟在霍栖身边从未认真听过霍栖声音还是因为最近和霍栖相处太久无法分辨,这时竟未认出来。他只是狠狠皱了眉,扯着霍栖的衣领将对方抵在墙壁上,道,声音冷得可怕:“你知道吗?我见过真正的魔鬼,我曾经离他太近,他把我也变成了一个坏人,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霍栖却只是盯着青年近在咫尺看起来柔软又漂亮的唇眯了眯眸子,舌尖舔舔唇角。
草原的秋季天空一片高阔,空气里带着青草香,远处是巍峨耀洁的雪山,夕阳洒在那上头,像洒下一捧血。
霍栖盯着远处雪山被染了色的山尖,面上露出个恶趣味的笑,他突然道:“陪我上趟山,我就还给你。”
阮江酒猛地放开他,骂了声“神经病”,却还是转身大步往雪山的方向走去。霍栖恶意地轻笑一声,便吊儿郎当地跟在对方身后也往那处走去。
“cut!过!”
这场戏过后还是日暮,周导便催着剧组工作人员往不远处的雪山那处赶。他知道今天时间可能有点赶,但还是想先走一遍试试效果。这里海拔本来就高,雪山海拔更高,他们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导游找好氧气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