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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 / 3)

曲雪郁沉默半晌,还是认命地把少年塞进被窝,抱进怀里。

陆白舒舒服服躺在对方怀里,又用鼻尖蹭蹭对方下巴,道:“你害羞了?”

曲雪郁眉头抽动一下:“你就、当我害羞了吧。”如果真按小白说得那样做,他大概会被大半夜赶出陆家。

“你真可爱。”陆白环住对方脖颈,整个人都蹭到对方身上,道:“我觉得你就快要追到我了,真的。”

曲雪郁揉揉对方后脑轻笑一声:“哦。”

“小……”陆白刚要出一个名字,话到嘴边才换掉:“小曲,给我讲讲你的剧本里阮江酒的故事吧。”事情真的太奇怪了,他认为原著中的重要角色,却只是曲雪郁手中电影剧本中的人物。

“小白,有时候我会怀疑你偷看过我的剧本的一部分。”曲雪郁好听的声音在夜色里悠悠响起,仿佛醇厚的美酒:“剧本里的阮江酒在故事开篇是个阴郁懦弱的穷学生,和他多病懦弱的母亲相依为命,他在一家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打工。”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玻璃》,这是一个讲述边缘人物生命脉络的故事,故事发生在表面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鲸海城中,有光就会有暗,即使是鲸海这样繁华的城市也不例外。在这片暗色里,有无数和阮江酒一样用尽所有力气求生的普通人。

和许多人不一样的是,阮江酒是父不详,阮江酒喜欢男人,阮江酒有某种被压抑得极深的心理疾病,这来自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基因。即使是这样在暗色里长大、彻彻底底属于边缘范畴的阮江酒,也有一颗渴盼着向阳生长的心,他努力着,想挣脱身处的泥潭,心里甚至有做演员的梦想。

可惜,他碰上善意的时间实在太晚。在碰到那个真正愿意朝他伸出手的人之前,他已经筋疲力尽,某种愤怒与恨像烈火燎原一般将他整个人的生命焚烧得干干净净,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那双手。

他不长的生命里,先是遇到了他待之如兄、却对他性、骚扰的酒吧老板,之后又被朋友背叛,被有权有势的恶毒纨绔以母亲相逼、做了对方的金丝雀,那个纨绔却只是在做一场残酷而恶趣味的游戏,他把阮江酒送进了娱乐圈,做出要捧他的态度,却总是在他的事业有些起色时放出他的黑料,他把这个青年当做牵线木偶,通过来欣赏这个青年的堕落与绝望来获得快、、感——他在等着这个青年彻底放弃希望、彻底堕落,榨取干这个青年最后一丝取悦他的价值后,他就会彻底抛弃他。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纨绔以玩弄别人的人生为乐趣,这个青年只是他的棋子和玩具——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对这个青年真的动心,青年身上绝不肯堕落、不管在怎样绝望的处境中仍然挣扎着向上的倔强、坚韧、以及像藏着像火焰一样的恨意的眼神让他颤栗。

等他发现自己那处处是漏洞的真心时,却什么都已经晚了。

阮江酒心里有病,那病被关在枷锁里,钥匙是他的母亲和后来第一个愿意朝他伸出手的人。纨绔动了他的钥匙,青年便彻底失控了。

“你知道么?”青年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纨绔,眼睛漆黑得看不到底,却平静得诡异,他手里打火机的火舌染上窗帘,接着迅速蔓延开成一片火海。

“你眼中低贱卑劣易碎的玻璃,真正碎开来的时候,是要你命的利刃。”

“你爱过我吗?”纨绔红着眼睛问他。

“去你妈的爱。”阮江酒疯狂地笑着,眼角却流出眼泪:“你这种玩弄别人人生的人渣,就该和我这种疯子一起下地狱。我在地狱里遇到你也要再杀你一次,以免你变成鬼去弄脏别人的梦。”

……

故事讲完后,陆白沉默几瞬,便将曲雪郁抱得更紧些,曲雪郁安抚性地揉揉对方的后颈,道:“小白,这只是个故事。”

“我知道,”陆白的声音闷闷的:“可我就是很难过。”除了难过外,还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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